宦海如疆場,一個從七品的主簿,段大人都不消親身脫手,底下自有人搶先恐後要給他老爹穿小鞋。
如果楚昱緲親目睹了……
另一廂,陸毓衍與謝箏出了易府大門就在衚衕裡愣住了腳步,倒是不急著走,總歸再等一會兒,易仕源就該出來了。
本覺得有個楚昱傑背黑鍋,這事兒穩妥,底子不會查到他頭上來。
起碼謝箏自個兒是這麼想的。
這個易家還是做買賣的呢,好一樁虧蝕買賣!
思及此處,易仕源整小我都跟著了火一樣,都怪楚昱緲,若不是她,若不是她……
她該親眼看看的,好吵嘴壞,與其聽旁人說,不如親眼看。
蘇潤卿給他臉了?陸毓衍給他臉了?
那副模樣,楚昱緲定然是冇有看過的。
易仕源腳下一錯,扶著椅子纔將將站住。
他真是不利透了!
易仕源僵在原地,又是氣又是急,眼看著鬆煙和謝箏兩人擺著一副“宰相門前七品官”的做派,見禮施得眼高於頂,更是惱得恨不能砸了桌上的花瓶。
“我要看著易仕源,”陸毓衍睨著謝箏的指尖,沉吟道,“讓鬆煙和楊德興陪你走一趟。”
“去,爺這就給那臭崽子撐腰去。”易仕源大步往外走。
冇想到,這個更坑,把姚小六都給坑出來了。
鬆煙快步跟上陸毓衍,低聲問道:“爺,我們真走了啊?不把他弄進衙門裡清算一頓,這案子……”
易仕源揚手砸了個茶盞。
謝箏嗔了陸毓衍一眼,道:“姚掌櫃來搬救兵,他不去,莫非讓易主簿走一趟?”
半晌,易仕源才顫著聲道:“陸兄,我之前對你言語當中的確多有獲咎,我也不為本身擺脫,向你賠罪,但是,僅僅因為那麼幾句話,你就這般測度我,是不是也過分……”
冇管易仕源在想些甚麼,陸毓衍站在門檻邊,燈籠光將矗立身形映得越加頎長,烏黑眸子看著易仕源,冷冰冰的:“同窗一場,纔來與你說道說道,若不然,自有衙役上門來請。不過,易兄脾氣行事,大略是不在乎甚麼同窗之誼的,從段兄遭受可窺一斑。”
現在好了,滋味冇嚐到,他卻不能滿身而退。
陸毓衍佯裝驚奇,奇道:“首功?你曉得姚小六是真凶?”
他要進衙門了,也不能叫楚昱緲好過!
段立鈞又給過他臉了?
方纔蒸騰起的愉悅一下子散了,拽著就拽著吧,又不是甚麼金貴料子,做甚麼就放開了。
清楚不是個心機陰沉剛毅、足以麵對任何扣問的人,為甚麼要鋌而走險?連沉著自如都做不到,竟然還敢害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