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在鬨得滿城都說我們梁家出了殺人犯了，我這日子還過不過了？

我這會兒想啊，有這類婆母，到底是病死的還是氣死的，還真說不好了。

老婦人看著謝箏與陸毓衍，見兩人穿著光鮮，又極其心善地照顧她，也冇有坦白，道：“原是要結作親家的。”

“順天衙門的，來問梁鬆的事兒。”鬆煙道。

依老婦人的說法，她的孫女與梁家的小兒子正在議親。

老婦人又歇了會兒，這才行動盤跚地分開了。

“老孃冇那麼個挨千刀的兒子！”女人跳腳，道，“老孃就算是養條狗也養熟了，他連牲口都不如！甚麼玩意兒！”

城裡都傳著，是梁鬆殺了狄水杜，老婦人一聽就急了，家裡人一通籌議，斷斷不能把孩子嫁到殺人犯家裡去。

雲層壓得低低的。

陸毓衍會心，道：“除非是梁嬤嬤的兒子。”

梁嬤嬤到浣衣局做事時，已經二十歲出頭了，有個兒子也不奇特。

那老婦人背對著謝箏與陸毓衍，看不見她的模樣，隻那一頭銀髮和佝僂的身影，讓人估摸她年齡已高。

鬆煙嗤笑一聲，道：“梁鬆不是她親生的吧？哪怕是氣瘋了，也冇人會這麼罵本身。”

早跟你們說了，那索債的清算了東西就走了，衙門有本領，滿天下找他去啊，他一個大活人，還能真不見了不成？

陸毓衍交代過，這女人嘴巴快，憋不住話，越是憤恚，就越是甚麼話都往外頭說，鬆煙要做的就是激憤她，讓她活力。

幸虧是夏季，衣裳豐富，老婦人並無大礙。

再算算梁鬆的年紀，與梁嬤嬤也對的上。

女人氣壞了，壓根不肯住嘴，拉著男人對鬆煙道：“喏！是他兒子，不是我兒子，你有甚麼就問他，他要再不曉得，就讓他奉告你，那挨千刀的是哪個爛貨生的，你找那爛貨去！”

不是我要說梁家是非，母子反目到這個境地，隻怕不是親生的。

老婦人捧著熱騰騰的茶水，眼中的淚水又要落下來。

手叫陸毓衍牽著，謝箏指尖稍稍用了些力，見陸毓衍低頭看她，她道：“就這脾氣，斷不會替人養兒子還不吭聲的，除非……”

老婦人的眼睛通紅通紅的，呼吸孔殷，聲音憋在嗓子眼裡，指著那緊閉的大門，想罵又罵不出聲來，隻要眼淚一點點從眼眶裡湧出來，潮濕了儘是皺紋的眼角。

才換了庚帖，還不決下，就出了狄水杜的案子。

梁家的院門開著，梁鬆的父親似是不在家，之前吵吵嚷嚷的女人站在家門外，皺著眉頭與一個老婦人說話。

你個老不死的算是甚麼東西！

女人的神采黑成了炭，聲音鋒利極了：“問問問，問個鬼啊！

鬆煙麵不改色。

老婦人不曉得說了些甚麼，梁家那女人的神采越來越丟臉，陰沉過了天氣。

是了，你孫女活不下去，讓她去你屋子裡吊死，彆跑來我家門口鬨，倒黴！

梁家那女人拉開了門，臭著臉看著來人：“找誰啊？”

“媽媽，摔疼了冇有？”謝箏又問了一句。

哐當！

甚麼臟水都往這兒潑，我呸！”

老婦人的胸口起起伏伏的，好久才緩過來，抹了一把臉，朝謝箏搖了點頭：“我冇摔痛，不打緊的。”

“胡說八道些甚麼！”

畢竟，背麵的兩兄弟，和梁鬆的年紀，差了很多。”

鬆煙上前敲了梁家大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