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毓衍深思半晌，道：“大人，就算不能查證小伯爺與宋玉瀾的死有關，但他在京中行走，真要抓一些他的錯處，還是能夠的。”

回到京中時，恰好是中午風景。

那些不在宦海上拚搏，整日打發工夫的世家後輩，說得好聽些是清閒得意，說得刺耳了就是遊手好閒。

謝箏莞爾，道：“我用肖家奶奶的米糕與你換。”

這點兒損人的小把戲，楊府尹自是心領神會，道：“說得在理，那這些光陰，我們就接待接待小伯爺。”

再說小伯爺，蒙蔭在衙門裡掛了個閒得不能再閒了的閒差，整日裡點個卯，就學他老子聽戲遛鳥鬥蛐蛐，養的兩隻蛐蛐是勳貴後輩圈子裡馳名的常勝大將軍，那出場的架式，比小伯爺還張揚。

謝箏聽他們談笑，不由也揚起了唇角。

思及此處，楊府尹的唇角抽了抽，壓著聲兒問陸毓衍：“賢侄，殿下那邊可有甚麼交代？”

可這買賣啊，真是成心機極了。

陸毓衍斂眉，李昀的交代，就是嘴巴緊、查得透，可這話是說不得的。

古阮的佩刀拍在馬福的胳膊上，嫌棄道：“丫頭將來學了我媳婦製豆腐的技術，那也是我們這半片城的豆腐西施了，你家兒子有甚麼奇怪的，纔不跟你做親家嘞。”

倒不是怕安瑞伯把他轟出來，而是那老泥鰍東拉西扯半天，也不會有一句實話，指不定還要拉著他去聽曲登山呢。

雖說他掌著順天府，氣度不已，但在權貴眼中，一樣上不得檯麵。

幾人一麵說，一麵往衙門裡走。

這不也是蕭嫻嘴裡的“買賣”嗎？

陸毓衍沉吟，道：“說不好，但昨日汪如海說過，安瑞伯府的小伯爺是出入青石衚衕的宅子的。”

古嫂子提著個籃子，蒙著層青花布頭，要把東西交給府外看管的小吏。

小丫頭一步三轉頭，嘴裡念著“米糕米糕”，直到謝箏再三包管必然不會忘了，才帶著一臉等候分開。

小丫頭瞪大眼睛看著謝箏。

彆看安瑞伯半百年紀，整日裡樂嗬嗬的，提著他那幾隻八哥、畫眉與人逗趣，或者一身常服去館子裡聽戲，約三五老友登山望遠，可依楊府尹那為數未幾的與安瑞伯打交道的經向來看，這小老頭精得不得了，冇入過宦海，卻比在宦海裡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老泥鰍還滑溜溜的。

就如許的兩父子，隻靠那塊布條，林子裡的那點兒足跡，楊府尹還真不敢上門去。

陸毓衍和謝箏還要去教坊司問話，便先退了出來，尋個間酒家用了午餐，眼瞅著時候差未幾了，就去找之前報案的李司樂。

古阮還要辦案，古嫂子冇多留，牽著小丫頭歸去。

這些光陰，當真是怕甚麼就來甚麼。

到順天府外頭時，謝箏一眼瞧見了古嫂子與古家那小丫頭。

謝箏一想起昨日那鮮滑的豆腐，隻感覺肚子都要咕嚕咕嚕叫出聲來了：“嫂子饞我嘞，我下回再去，嫂子可要做給我吃。”

這個動靜，炸得楊府尹麵前白光閃閃。

占地不小，圍牆足有兩人高，站在此處看，將將能看到裡頭的琉璃瓦，飛簷懸著銅鈴，上頭立著瑞獸。

小丫頭的眼睛亮了，猛一陣點頭，急著要跟謝箏拉鉤。

謝箏擺手，道：“哪兒的話，清楚是我饞嫂子做的豆腐。”

古阮拿女兒半點體例都冇有，道：“讓女人見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