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是,謝箏的奶名是“丹娘”,隻要謝慕錦和顧氏纔會喚她一聲“丹娘”。
世人恭謹問安。
茶社以後,她有幾日未曾遇見陸毓衍了。
用過了午餐,梨園子入了府,水榭搭了戲台。
那夜月色潔白,瓊宮、玉兔、丹桂,都能一一辨明。
“我們來些新奇的,阿黛那丫頭呢?從速叫她出去教教我們明州城裡行酒令的端方。”
可轉念一想,倒也明白過來了。
傅老太太視陸毓衍與親外孫兒無異,叫他過來過節,也是道理當中的。
她認得快,隻一眼便看出來,坐在那邊的是陸毓衍。
蕭家花圃依著舊都愛好製作,水邊除了遊廊,亦有其他與設席花廳類似的小廳堂,都被一一卸了窗板,垂著紗幔。
屋裡丫環們各個都笑了。
沈氏自是應下,又依著傅老太太的心機,讓人去陸家帶了話,叫陸毓衍來蕭家過中秋。
月色潔白,映在水麵上,粼粼波光,伴著夜風,化作一陣陣波紋,桂花香隨風而來,沁民氣脾。
天氣垂垂暗了,月上柳梢。
謝箏不想回安語軒,顛末一處廳堂,便抬步出來。
許嬤嬤樂嗬嗬出去,福身道:“女人的這份孝心,老太太準要歡暢壞了。”
謝箏聽蕭嫻提起來的時候,一時還轉不過彎來,雖說兩家是姻親,陸毓衍又常常出入蕭家,但中秋如許的日子,哪有姻戚屬門子的?
陸毓衍微微偏過甚來,隔著幔帳睨了謝箏一眼:“月色不錯,既然來了,就坐下來陪我一起弄月吧。”
淺朱悄悄推了推她,表示她趴在桌麵上,自個兒抬步往裡頭走:“老太太,阿黛多吃了兩杯酒,喏,趴下嘞!奴婢來給您講明州城的端方,有一回女人與城裡的官家女人們一道賞花時,她們行的雅令可成心機了。”
謝箏趴著等了會兒,見裡頭玩得熱烈了,便從速起家,悄悄往回走。
一向懸在心中的迷惑終究瞭然,謝箏垂著視線苦笑。
謝箏腳步一頓。
“去哪兒?”陸毓衍聲音清冷。
悄悄唸了聲“朋友路窄”,謝箏躡手躡腳想退出去,剛一挪腳步,就被止住了。
“瞧女人說的,”許嬤嬤哈哈大笑,“這飛醋吃得太冇事理了。”
“哦?”陸毓衍似是悄悄笑了,“你與我之間,還需講究這些?”
她想,蕭嫻許是對的,陸毓衍恐怕曉得她是誰,隻是冇有掌控,冇有實證,亦或是有彆的來由,冇有戳穿她的身份。
她的生辰是仲春十六,顧氏直到二更過半才生下她,而謝慕錦在院子裡等了好幾個時候,昂首就是明月。
傅老太太的身子骨好了很多,這幾日已經能在院子裡走一走了。
她該照實相告嗎?
蕭嫻莞爾,道:“宮裡賜了梨園子入府來唱戲,祖母最愛聽了,我這點小花腔,可比不得人家依依呀呀。”
謝箏隻好硬著頭皮道:“奴婢不敢驚攪衍二爺弄月。”
幸虧,等人進了花廳,就看不見了。
陸毓衍到底是甚麼意義?
這還是頭一回,她冇有和父母一道過中秋,當真是不風俗……
傅老太太哈哈大笑,一麵笑話阿黛酒力不濟,一麵催著淺朱說端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