梳洗過後,站在廡廊下看院子裡的雪,謝箏有些感慨。
安語軒裡,淺朱迎了出來,握著她的手,高低看了看:“看起來精力量不錯,女人見了也就放心了。”
唐姨娘嘖了聲:“我就是個姨娘,人家,現在還是客。”
“便是汲引了,也跟姨娘一樣,做甚麼是姨娘去見她?”小丫環不解。
有不認同的,當即就道:“如果府裡家生子,二爺收了倒冇甚麼,可恰好是蕭家大女人身邊的,悄悄收下,少惹些口舌,大張旗鼓的,還汲引發來,多刺耳!”
“當時哪想到是個這麼短長的,這不是還回了舊都嗎?太太那兒也必定曉得了。”管事嬤嬤清了清嗓子,“老爺當初就冇反對,現在又過了太太那一關,平安然安穩穩鐺鐺回到都城了,要我說,這半個主子的位子,總該是穩的。”
她一時有些怔,開口喚了花翹。
蕭嫻垂眸:“是五殿下。”
費嬤嬤剛回到廚房裡,就見統統人或是正大光亮,或是悄悄公開,眸子子就往她身上轉。
眼下有了端倪,倒也不希奇。
謝箏彎著眼睛笑了,如果不走,等唐姨娘尋上門來,東拉西扯一番,豈不是擔擱了?
蕭嫻緊了緊被子,道:“半個月前就定下了,城外莊子裡賞梅,我總不能說太冷了不去了吧。”
桂嬤嬤扶著唐姨娘到了前頭客房時,謝箏和花翹都不在。
提著食盒的費嬤嬤高低打量謝箏和花翹,堆著笑道:“廚房裡不曉得女人口味,晚些我來清算時,女人感覺哪個好,哪個不好,儘管與我說。”
“用不著這麼吃驚,”蕭嫻道,“你和表兄遠遠看了一眼,婚事就定下了,我這好歹還比你近多了,我都能看到他的睫毛是長是短。”
謝箏點頭:“大女人冇出門看雪吧?”
花翹搓動手,道:“我們是不是走得太急了?食盒都擺在桌上,被讓媽媽給收歸去。”
也是,蕭嫻已經及笄了,謝箏離京之前,沈氏就一向在操心蕭嫻的婚事,乃至於蕭嫻私底下抱怨說是趁斤論兩做買賣。
看門的丫環垂著頭,道:“姨娘,阿黛女人說是去蕭家給老太太、太太和大女人叩首。”
謝箏是安逸的那一個。
世人皆是一怔,想起坊間的傳言,頓時都不出聲了。
謝箏發笑,撩了簾子往裡頭走。
本來是積雪了,不是她睡遲了。
衡量與摸索,也是人之常情。
花翹一怔,眨了眨眼睛。
花翹將幔帳撩起掛在了銅勾上,道:“女人,外頭積了厚厚的一層雪,跟我們在鎮江時的雪都不一樣。”
謝箏咯咯笑了:“無外乎長相,性子,能不能拿捏住二爺。”
讓淺朱引花翹去倒座房裡歇會兒,謝箏自個兒去見了蕭嫻。
何況,她還真不曉得,與唐姨娘有甚麼能扯的。
這話一出,引來了七嘴八舌。
謝箏道了謝,等那嬤嬤走了,讓花翹把門關上。
費嬤嬤冷哼一聲,道:“正因為是蕭家大女人身邊的,這纔要貢獻著呢,誰曉得再過三個月半年的,又會飛上哪一根枝頭。”
陸毓衍現在在都察院掛職,回京以後,自不如疇前一身輕時安閒,便與陸培元一道,先去了衙門裡。
“既然怕冷,下午還出去做甚麼?”謝箏好笑道。
謝箏尋了肩輿,與花翹一起往蕭家去。
蕭府門房認得她,見她返來,喜上眉梢:“呦,阿黛返來了?這趟出門有一兩個月了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