將信紙放在桌上，陸毓衍的指尖點著紙麵，道：“李三道一家三口死了，服毒他殺。”

“我去他孃的！”陳如師看完，幾乎把桌子掀了，“真把我當傻子了！”

天大地大，在應天府的人手趕到之前，連夜將兒子送走，這對李三道來講，不是難事。

愛如何鬨，如何鬨去！

他就是個同知，底下有通判、經曆能夠吹鬍子瞪眼，上頭有知府扛著，天塌下來先砸的也不是他，中庸又四平八穩，如何俄然之間，不利事兒連續串的，誰都躲不開了。

陳如師站起家來，在大堂裡來回踱了三圈，拿著信去找陸毓衍。

本來案子結了，冇想到陸毓衍巡按應天、鎮江、承平三府。

同知林固的夫人，是另一名咬定謝箏與秀才衛宣有乾係的人。

他不平侍了！

他們清楚就是被滅口了。

“停！”陳如師趕快止住了他的話，“我一看到你這個模樣，就曉得必定冇功德！你等等、先等等，讓我先吸口氣。”

陳如師猛得站起來，腳下發虛，又一屁股摔坐了歸去。

陳如師憋著一肚子氣，壓根懶得解釋，把後續交給了韓德，自個兒走回大堂裡，坐在大案後，閉目養神。

李三道一家都死了？

這連續串的案子，看似告終，但應天府出了個接連殛斃無數性命、且幾近矇混過關了的同知，陳如師禦下不嚴的罪名已然是坐實了。

“是，他是衡州府出身，入了嶽麓書院，跟著郭先生讀書，永正八年的進士，一起外放仕進，直到……”謝箏說到一半就頓住了，倒吸了口冷氣，有些遊移，“紹方庭紹侍郎亦是出自衡州府，永正八年的進士，他們兩個會不會認得？”

金仁生並冇有掙紮，他很安靜地接管了這統統，反倒是府衙裡的其他官員和衙役又驚又恐，有膽小的湊過來問了一句。

“紹侍郎在被柳大儒收作弟子之前，他的先生是……”陸毓衍擰眉想了想，道，“似是衡州儒生鄭敬致？”

冇想到昨日脫手時讓陸毓衍脫身，李三道自知罪孽深重，也冇法逃脫，便與妻兒他殺賠罪。

李三道曉得陸毓衍是來者不善，便令人緊緊盯著他，想趁機先動手為強。

陳如師順勢關上了門，又將前後窗子都關上，走到謝箏跟前，壓著聲兒問道：“你是豆蔻，還是謝箏？”

兩人的這一番扳談，陳如師自是不知。

“大、大人……”韓德喘著氣，說話直顫抖。

常日裡感覺舒暢又安閒的知府大椅，現在就像是多了一層針氈，紮得他頭皮發麻。

謝箏看著陳如師分開的背影，低聲道：“倒是冇看出來，這個甩手掌櫃般的陳大人，竟然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。”

韓德回聲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