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箏驚奇,隻好硬著頭皮抬起視線,又照陸培靜說的,上前走近幾步。
那老嬤嬤走到近前,在蕭嫻身邊蹲下,手掌摸了摸她的腳踝,目光一淩:“壞了,女人這是扭著了,不如尋個處所坐下來,奴婢替女人好好揉一揉。”
拐了個彎,暴露半側容顏。
當著老嬤嬤的麵,蕭嫻冇有多作解釋,但她內心清楚,李昀的竄改是她很難用言語來描述清楚的,隻是一種感受。
謝箏趕快問那老嬤嬤,道:“前頭來的那位,是哪位殿下?”
老嬤嬤自是應下。
這兩個丫頭都是一個樣,唱戲都比彆人投入,也難怪自小就要好。
謝箏還感覺陸毓衍比五年前紮眼都雅多了呢。
在這後宮當中,會對她伸出援手的唯有陸婕妤。
陸培靜又轉眸看向謝箏,見那女人立在一旁,垂著腦袋,靈巧恭敬,彷彿一副世家丫環的模樣,不由哭笑不得。
不過,這也不奇特。
李昀點頭,叮嚀道:“這個模樣出宮也不便利,你帶她去菁陽宮,讓內侍備個軟轎,就說是我允了的。”
“是。”老嬤嬤道。
不止是模樣,脾氣定也出挑。
能作如此打扮,又不靠內侍帶路,隨便出入禁宮的少年,也就那麼幾位了。
隻可惜,鬨出那麼一場冤案來,現在頂著彆人名姓,連昭雪都不曉得還要多久,更彆說規複身份了。
李昀又倉促往背麵花圃去了,蕭嫻超出老嬤嬤的肩膀,正都雅見那走遠的身影。
蕭嫻的跌倒隻讓幾位貴女們怔了怔,一點也冇有化解兩位公主劍拔弩張的氛圍。
更讓她氣得要砸東西的,是傍晚時不曉得從哪兒傳出來的話,說李昀做事分歧端方。
蕭嫻抿唇直笑。
兩廂走到近前,老嬤嬤特特往甬道邊退後幾步,她抱著謝箏不好施禮,便隻垂下了頭。
蕭嫻內心一清二楚。
宮女倉猝上前攙扶。
腰間束帶,墜了塊玉墜子,跟著李昀的腳步微微晃著,明顯走得很快,卻有給人一種不疾不徐、成竹在胸之感。
蕭嫻含淚點頭。
對上陸培靜那雙沉沉打量的眸子,謝箏的心擂鼓一樣,猛得就反應過來,對方很清楚她的實在身份。
“是五殿下。”老嬤嬤看了一眼,又趕快與蕭嫻道,“怕是去尋長安公主的,大女人忍一忍,莫要暴露端倪來。”
蕭嫻死死扣著謝箏的手,眼睛都紅了,低聲喚痛。
毫無疑問,陸毓衍把她的老底全揭了。
老嬤嬤依著李昀的叮嚀,讓人備了軟轎,送蕭嫻到了陸培靜跟前,安設在了榻子上。
女大十八變,男人亦是如此,身量高了,五官也會長開。
蕭嫻伸脫手掌給陸培靜看,掌心一排紅色新月印。
陸培靜柔聲道:“昂首讓我看看。”
蕭大女人?
陸培靜皺眉點頭:“你呀,她們鬨她們的,誰還管你是真哭假哭,傻孩子!”
不是劍眉星眸,一眼看去就震民氣神,李昀的五官非常清秀,淡淡的,像極了江南三月的昏黃煙雨,粗看不覺特彆,再細細看兩眼,又是另一種味道。
謝箏跟在背麵,出了花圃,遠遠瞧見有人劈麵而來。
趙嬤嬤的扮裝工夫了得,陸培靜靠近了看了很久,纔算是看出了些貓膩來。
本來覺得李昀會擦身疇昔,哪曉得那人就在幾步開外停下了。
壽陽公主轉頭看了蕭嫻一眼,見她一臉痛苦地坐在地上,內心不由有些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