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捕頭出去,傳達了花翹的話。
趙捕頭送四人出城,剛過未正,官道上人來人往的,比入夜再走要便利很多。
可他不會在陳如師的地盤上脫手,壞了陳如師的官運,陳如師可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和稀泥,他會抖擻反擊。
“讓女人和姑爺從速走,從姑爺到應天,李三道就盯著他,迴應天去,李三道不敢在陳知府的眼皮子底下脫手。”花翹怕趙捕頭不信,頓腳道,“我偷聽來的,他們思疑女人冇死,姑爺身邊的就是女人,李三道冇有退路,他要豁出去了。”
陸毓衍看了眼天氣,勾著唇,道:“我在揣摩著,該不該再給陳如師找些事情做。”
謝箏放下茶盞,看向陸毓衍:“走吧。”
李三道編造衛宣身份,也不會有另一個衛宣跳出來講他造假。
溫熱的茶水讓她心境安靜很多。
花翹引他到了一處無人的衚衕,這才停下腳步。
與其留下來賭運氣,還是迴應天。
背後之人可不會替李三道清算殘局,隻怕還會落井下石,完整斷了李三道這根線,讓陸毓衍和謝箏再無查下去的路。
陸毓衍斂眉,指腹摩挲著紅玉,道:“恐怕是真相。”
鬆煙與竹霧麵上都不太都雅,李三道豁出去了要脫手,他是想暗害自家爺的性命?
謝箏與陸毓衍互換了個眼神,壓著聲兒道:“你的意義是,李三道夥同衛家莊百姓棍騙了衙門賞銀?”
進了應六合界,陸毓衍停下了馬,朝謝箏招了招手。
陸毓衍答道:“她認得我。”
趙捕頭沉沉點頭:“冇有實證,但我那兄弟記得,就在飛狐就逮以後的幾個月,李三道夫人的孃家在城郊山上修了莊子。”
趙捕頭去追花翹了。
陸毓衍便是巡按鎮江,也隻能找李三道的費事出一口氣,隻要冇抓到把柄,就不能把李三道如何樣。
這兩人的銀錢來路,必定是有題目的。
花翹最愛潔淨標緻,她明顯冇有瘋魔,如何能忍耐把本身變成那副模樣?
陸毓衍抬手揉了揉謝箏的額發。
陸毓衍上前把謝箏擋在了身後。
謝箏淺含笑了,繞到府衙後院外頭,看著新補葺的院子,一時有些恍忽。
她塗抹了妝麵,哪怕是近處細細看,旁人也一定認得,為何隻這麼一眼,花翹就……
謝箏吸了吸鼻尖,餘光瞥見一個小女人坐在角門石階上,低著頭,看起來不幸兮兮的。
謝箏自嘲普通笑了笑,她進京路上,狼狽時與花翹半斤八兩,她們主仆,還真是一樣的。
旁人許是認不得謝箏現在模樣,但花翹是謝箏的丫環,不看模樣,隻憑一舉一動,也能猜想幾分。
事已至此,李三道唯有搏一把了。
聲音固然低,但剛纔那一句他也是聽到了的。
謝箏強壓著心中驚奇,問陸毓衍道:“她怎能認出我來?”
陸毓衍是朝廷巡按,因著是微服分開應天府,在鎮江出事,頭上另有新知府頂著,李三道最多官途受損,不至於丟了性命。
可哪怕是曉得李三道牽涉此中,背後之人的身份也難以確認,唯有逼迫李三道開口才行。
若謝箏已死,陸毓衍冇有實證,想昭雪證明謝箏與那衛宣從無乾係,此事並不輕易。
李三道要脫手,他們隻要四小我,人數上就先輸了一截了。
趙捕頭聽得眼皮子直跳,讓花翹自個兒把穩,回身去尋了陸毓衍和謝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