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旦想到了這一層,陳如師的思路轉得緩慢,越想越感覺這就是陸毓衍籌辦好的門路。
陳如師催著開了城門,把陸毓衍送回了驛館,細心安設好了,這纔打道回府。
陸毓衍說唱戲唱全套,謝箏也想割幾個傷口,卻又叫他攔了。
未免過於顛簸,馬車放緩了速率。
府衙大火,本相到底如何,已經死無對證了。
到底是李三道笨拙到連下黑手都做不好,還是陸毓衍演了一齣戲,不肯讓李三道好過?
陳如師打了個寒噤,陸毓衍都對自個兒下刀子了,那道傷口又深又長,他必定不會做虧蝕買賣,勢需求李三道的“血債血償”。
再者,也不算冤枉了李三道,他本來就起了攻擊陸毓衍的心機的,隻不過晚了一步罷了。
他是美意為她,她又如何能當作驢肝肺?
奪目如他,鎮江大火當中的蹊蹺又如何會看不穿?
這是他的小女人,他要一步又一步,將她帶入懷中,箍得緊緊的,再也不鬆開。
王家莊都是淺顯農戶,能找出輛馬車來就不錯了,天然比不得官宦人家出行的車馬溫馨。
謝箏的身子僵住了。
馬車裡暗淡,隻車前的燈籠光透出去,映在桃花眼中,如浮著一層淺淺的光。
陳如師看著那閒逛的車簾,腦海裡一個動機翻來覆去的:李三道為何俄然對陸毓衍動手了?
下午陸毓衍提及時,謝箏就猜到他想將計就計,隻是冇想到,陸毓衍動手那般狠。
李三道為官多年,說不定真會被陸毓衍抓到把柄,狠狠清算,他想先動手為強……
聰明人做聰明事,自個兒還是從速搭把手,一道清算了李三道為妙。
“是啊,”笑意溢位眼底,陸毓衍曉得她想問甚麼,凝著她的眼睛,道,“前回,就想這般了。”
一模一樣,跟謝家大火一模一樣。
馬車裡,謝箏跪坐在陸毓衍身邊,眉頭緊皺。
冇有一個凶徒就逮,他們是不是提過李三道,天曉得!
陸毓衍巡按應天、鎮江,的確是來者不善,相較於陳如師,李三道必定更鎮靜。
或者說,隻要陸毓衍咬死有凶徒,李三道想喊冤都冇處所去喊。
鬆煙劃了幾道口兒,從河裡抓了幾隻鴨子,在衣服上塗了很多鴨血,倉猝趕回舊都。
陳如師哪怕曉得陸毓衍做戲讒諂李三道,他也隻能硬著頭皮跟著陸毓衍衝鋒陷陣。
他隻怕還甚麼都不曉得呢!
兩人捱得近,陸毓衍呼吸之間,鼻息全噴在她的耳朵上,溫熱的,癢得她想縮脖子。
陸毓衍就帶了兩個小廝、一個丫環,竟然能“滿身而退”!
馬車晃了晃,連累到了傷口,陸毓衍悶哼了一聲。
陳如師的心冰冷冰冷的,仿若大雨全淋在了他的心上。
眸色深深,陸毓衍不疾不徐抬起了手,指尖落在謝箏的脖子上,悄悄撫了撫:“養幾日?前回的瘀傷隔了多久才消的?幸虧是宮裡的藥膏,纔沒有留下疤痕。”
捨不得她受傷,莫非她就捨得看他現在這幅模樣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