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不至於危及烏紗,但本年的考成必定完了,還要罰俸。
韓德在一旁想打圓場,可揣摩著陸毓衍的話,又感覺不無事理,他高低打量著金仁生,低聲道:“到底是如何一回事?大師同僚一場,都是一根繩索上的螞蚱,能拉你一把的,必定不會推讓,你倒是說說原委?”
“都嫌烏紗帽太大分歧腦袋了?”陳如師彎下腰來,咬牙切齒道,“前幾天我們說得好好的吧?他來,就是為了鎮江案子來的,不管那案子辦得是好還是不好,他陸家要出氣!
陸毓衍讓謝箏取了鬆煙抄返來的名冊,道:“陳大人也不消耗事底下人再跑一趟了,這幾個月,城裡的砒霜買賣,都記在上頭了。”
陸毓衍不疾不徐起家,理了理衣襬,道:“另有很多檀卷冇看完,背麵的事兒就交給陳大人了。”
金仁生家裡隻一個姨娘,一個毀容的女兒,他又是外村夫,在城中的乾係相對簡樸,真要查下去,不難發明題目。
韓德苦著臉看著那一疊名冊:“照著這個查?”
這不是給他冇事謀事嗎?
說一句“忽視”已經是多得不能再多了。
思及此處,陳如師對金仁生添了幾分不滿。
早說了太承平平的,彆的尋些不傷筋動骨的小辮子給他抓,讓他出了氣,我們挨個十天半個月的,等把人送出了應天府,不還是我們說了算嗎?
金仁生深吸了一口氣,道:“是我忽視了,當時覺得檀卷就這麼多,忘了另有這麼一疊。”
陳如師乾巴巴笑了笑,接了紙張翻看。
見陸毓衍總算點頭了,陳如師略略鬆了一口氣,催著韓德去把石瑞服毒的檀卷取來。
即便內心一萬個不樂意,陳如師還是一本端莊道:“既然陸巡按提出了疑慮,衙門自當極力查訪,不測的案子怕是難找到疑點了,就照陸巡按說的,查石瑞的砒霜來源。”
金仁生低頭不語。
陳如師揮手讓韓德出去,自個兒關起門來生悶氣。
韓德不肯意,又冇有體例,點頭應了。
提及來,陳如師已經偷懶夠久的了。
陸毓衍對此也不料外,偏過甚道:“陳大人,您看呢?”
並且,陸毓衍說得對,金仁生為何要瞞下來?他清楚這些案子裡的故事?
他看?他如何看?
“城中藥鋪極多,查證要費些工夫。”為了表示自個兒冇走神,陳如師隨口說了一句。
陳如師想明白了,咬,必然要咬,現在不咬,莫非背一個同流合汙的罪惡?
這麼一來,不管案子有錯冇錯,都給陸毓衍抓到了尾巴,光是石瑞的砒霜來源,就充足讓陸毓衍告他一狀了。
陸毓衍不置可否,隻是沉沉看著金仁生。
檀卷很快呈了上來,陳如師仔細心細來回翻看,心煩意亂。
“查金仁生!”陳如師壓著聲音道,“他為何要替這些案子坦白,這一個個的與他非親非故的,隻一個能夠,他曉得凶手是誰。”
陳如師的嘴角抽了抽,隻感覺臉頰上火辣辣的。
他指著那一個個茶盞,瞪著眼睛罵道:“非要惹事!非要惹事!我如何會有你們這麼蠢的部屬!我的官運要毀在你們手裡了!”
陸毓衍人手不敷,還是讓氣急廢弛的陳如師去操這個心吧。
陳如師賠笑著送他出了書房,回身臉就拉著老長,啪的將名冊紙張摔在桌上,背動手盯著金仁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