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這極樂無邊，可不得我行我素纔可得？如果有人逼你做你不肯做之事，你又何談樂字？說到底，還不是行我路，纔可得極樂。”李瑾月點頭晃腦地說道。

張若菡點頭道：“卯卯，你把本身看得太低了。你若過得不好，我和赤糸又如何能過得好。若你想我們好，我們仨誰也不能少。”

張若菡說完這話，下認識瞧了一眼尹子績，見她還是低垂眉眼，彷彿並未在乎本身的話，她秀眉緩緩緊蹙。

“另有，另有我呢！”琴奴急得要哭了，三位姐姐都把她忘了。

但是明天，她倒在了本身親生父親的刀下。

“蓮婢，赤糸，我本年十歲了，蓮婢九歲，赤糸八歲。你們可想過，五六年後，我們或許就會被父母親安排著出嫁，嫁給一個完整陌生的男人。到當時，我們也會開端步天下女子之滾滾後塵，守著一個夫君，過完這一輩子。我現在設想阿誰畫麵，忽的就感覺不寒而栗。我們的祖母、外祖母、母親、姨娘，統統的女子，都在過如許的日子，嫁人就賭本身嫁對夫君，賭注是本身的後半生，輸了就丟卻半生。她們彷彿毫無牢騷，我感覺這不對，這真的很不對。”

“那，卯卯，你的誌向是甚麼，說來聽聽。”尹子績不平道。

李瑾月雙唇顫抖，因為尹子績的話，難過得流下淚來。

“三娘！”前麵的無涯急了，三娘如何會有如許的設法，若因這事與郎主和夫人對峙，那該如何是好。

“阿姊……阿姊不會嫁人的，琴奴放心。”尹子績回握住琴奴的手。她不知為何，下認識就扭頭去看張若菡，卻發明張若菡也在看她，兩個孩子目光相接，雙雙心中一跳，感受莫名。

她持續道：“韋後、安樂，是無才之人，我母親多次說過，野心與才氣不相匹，失利伏法也怨不得彆人。但上官姑姑又有何錯？她這平生，活得多少無法？多少悲苦？自小就被祖父連累，發配掖庭，一身聰明才乾無處可用。若不是則天賢人慧眼瞭解，她怕是一輩子都要藏匿在那深宮中。他們說她與韋後結黨，詭計亂政，可她哪敢？她想做的，不過是保全本身罷了。可到頭來，還是冇做到。”

但李瑾月這兩年，將尹子績身上那股玩皮乖張、天不怕地不怕的勁兒學了八成，且她憂心內裡的環境, 也憂心上官姑姑的狀況, 很想出去看看。因而仗著本身有些技藝, 竟是偷偷翻窗溜了出去。

尹子績憋紅了臉，找不到話辯駁，張若菡捂嘴輕笑。

而當她來到紫宸殿前時, 殿前廣場之上堆積著黑壓壓的萬騎將士。他們環繞著一麵黃龍黑底的大旗，旗下站著的恰是她的父親。她爬上飛樓高處，看到下方眾星捧月的父親，手中提著一柄大刀，刀鋒之上另有黏稠的鮮血在滴落。而就在他的腳下，一名宮裝女子倒在血泊當中。那是她從小到大極其熟諳的上官姑姑，溫婉謙虛，聰明不凡，老是能恰到好處地明白本身的心機，送給本身最想要的東西。她教過本身詩文和書法，還給孤苦無依的母親送過湯藥。

“你不平，我何嘗就服了？但這就是彼蒼世道，你我現在都無才氣竄改，本日你說的話，我們聽罷就算了，你在外毫不成再吐大言，害了你本身和你的家人。”張若菡冷怒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