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陽春日陰沉午後的日光從西頭灑入三層閣樓中,刺得楊氏叔姪有些睜不開眼。等他們適應了光芒,這纔看清,一名星目劍眉、絕世俊郎的男人正站在不遠處,麵帶笑容地看著他們。叔姪二人不由一時霎了眼,半晌未作反應。
楊玄珪忙向她拱手道:“勞煩司直替我周旋,我楊家無覺得報。”
“我記得,楊三郎是弘農楊氏以後罷,與現在的弘農郡公乾係如何?”沈綏走了返來,翻開衣襬再度坐下,問。
“奸刁、卑鄙又脆弱。”忽陀冷聲道。
“三叔……您如何了?”她扶住了楊玄珪的手腕。
“這可真是……真是枯木逢春,沈司直救我,乃我與環兒再生之父母。”楊玄珪衝動到語無倫次,趕緊再拜。
沈綏笑道:“楊三郎不必嚴峻,我不是要借你去攀弘農郡公的家世。實際上,我與弘農郡公家的三郎楊慎衿有幾分友情。我是要將你與弘農郡公家牽線搭橋,最好能為你謀個官職。”
“你莫急,我特地從江陵趕回東都,就是為了措置你們的事。我已有對策,我們坐下再談。”
“沈司直說的是,可……眼下都已經遲了。還是度過目下之難關再說吧。”
楊玄珪雙目一亮,忙道:
“應當的,司直所求為何,但說無妨。若我楊玄珪能做到,定不所辭。”
其他弟兄們聽完此話也格外氣憤,魯裔緊蹙著一雙濃眉,心中不知是何般滋味。而一名與魯裔私交極好的弟兄怒道:
定了放心神,她暗道這女孩確切是禍水,她從未決計去勾引過任何人,但就是有人會為她傾倒。哪怕她現在隻要十歲,就已經有人想要強行占有她了。
沈綏扶住他,大笑出聲,笑聲開朗,道:
作者有話要說: 沈綏:我喝了你侄女給你倒的茶,你侄女今後就是我的人了。
“柳舵主,你打仗楊玉環時候也不短了,她身上的體香是本來就如此濃烈的嗎?”
下得樓來,沈綏與一世人等彙合,至前堂暫聚。柳酈到底目光暴虐,將方纔景象看得清楚,不由問道。
她確切美,美得冷傲,美得就連沈綏一瞬都看愣了神。她坐得阿誰位置,光芒恰到好處地襯托著她那羊脂白玉般的肌膚,不施任何脂粉的麵龐,卻等閒超出無數經心潤色的美人的麵孔。沈綏吃驚於,一個十歲的女孩,竟有這般穠麗嬌媚的五官,就好似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,過不了幾年,就會怒放盛開。所謂的傾國之色,怕便當如此罷。
沈綏的目光從女孩身上移開,落在了間隔她坐席不遠處的琴架上。那琴架上架著一把寶貴的琵琶,沈綏身軀微微傾斜,嗅到那琵琶上傳來一股熟諳的香,她眼神微凝,隨即不動聲色地垂了眸子。
“楊三郎不必急著這般感激我,你也並非真的無覺得報。我是個買賣人,甚麼事,我都風俗做個買賣。我幫你,不是做善事,我對你有所求,你可明白?”說這話時,她安身於閣樓東南角的小隔間門外,回身笑道。
接著,一道頎長矗立的身影徐行繞過屏風,扒開珠簾,低頭走了出去。此人一襲青錦底壓飛鴻浮雲暗紋的圓領缺胯袍,頭戴嵌玉無腳黑襆頭,腳踏一雙鹿皮快靴,扶著腰間一柄裹著玄色布條的大橫刀。雖因為光芒乾係,五官忽明忽暗看不透辟,但現身那一瞬卻給人帶來一種不凡的氣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