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……是誰？我如何看不到你？”陸績四周張望，略帶顫聲的問道。

“哈哈哈，你這墨客也是風趣，人家都說前人誠不欺我，到了你這兒卻成‘先人’了。”一陣粗暴的聲音從陰暗的礦洞內傳出。

過了老半晌，牢房那邊的人才幽幽歎了一口氣，沉聲道：“你這罪如果坐實，恐怕是死路一條，天子陛下固然寬仁，但是軍鹽可不比私製私鹽，關乎大唐軍製，你這隻‘白鴨’，怕是難逃一死。”

甚麼罪惡？陸績摸著鼻子苦笑，恐怕不是極刑就是放逐吧，貞觀年間李世民的法治比較仁慈，但是若真被定了罪，恐怕這輩子也就交代疇昔了。

這他媽也太磕磣了吧！

“周憲，本來是他呀，本來是他，我早該想到，早該想到是他。”暗處那人將每句話都反覆了兩遍，情感上彷彿也有了顛簸，這當中恐怕有很多故事，但是陸績現在的表情真的很糟糕，他已經落空了持續切磋地獵奇心。

暗處那人彷彿好久冇人說話，此時像是來了談興，又問道：“這牢房裡兩三年冇關出去來人了，並且你還是個墨客，就算犯了罪，也應當是去縣衙、府衙大牢，如何會被關進這虎帳當中？”

陸績早就做好了心機籌辦，畢竟現在是當代，不成能像當代的法律構造那樣文明法律，何況人家是成心整治本身，挨點皮肉之苦是在所不免的，與其哭爹喊娘，倒不如硬氣一點兒。

陸績揉了揉腦袋，有些悔怨道：“周憲，和一群我惹不起但惹了的人。”

媽的，真鹵莽。

陸績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，沉默了半晌，感覺也冇甚麼好坦白的，歎了口氣道：“他們誣告我倒賣軍鹽。”

周憲一把卡住了陸績的喉嚨，把他的臉掰了返來，嘲笑道：“還敢東張西望的，你的心可真大呀？哼，我就不信你這白白淨淨的墨客還能忍多久，總有你求爺爺告奶奶的一天。”話罷，周憲直起來身，朝身後的官兵招了招手，表示把陸績拖走。

暗處的阿誰聲音並冇有直接答覆陸績的題目，而是乾笑了幾聲，感喟道：“鹽啊鹽，戔戔伏牛山一個小小的鹽礦，就不曉得坑害了多少人，唉，自古都是朱紫作孽，草民遭殃，就算是這大唐亂世，暗中的處所也不見得少，要抱怨就抱怨這世道吧，不瞞你說，我也是隻白鴨……”

媽的，真想帶個灌音筆過來，這群人的確一點兒監聽認識都冇有……

“唉，裝逼遭雷劈，先人誠不欺我，冇事兒招他乾嗎呀我。”陸績躺在地上感喟。

“白鴨”陸績是曉得的，在當代這類司法不透明、訊息不暢達的體係下，有錢、有權、有勢的大戶人家裡遇有性命官司時，就會用錢乃至是擄人這類體例找其彆人來替真正的凶手抵罪，俗稱宰白鴨。

“不自在……無寧死，哈哈，你們墨客提及大話來倒是比我們這些丘八大義淩然，從戎當久了，我們這些人就想活著。”

隻是陸績冇有想到，竟然有一天，本身也成了人家案板上的白鴨。

“他們……是誰？”

陸績順著那方向眯眼一瞧，隻見一片烏黑，勉勉強強能夠看清楚牢房的幾根木樁子，再往內裡就甚麼也看清了，他摸了摸鼻梁，苦笑道：“呆個兩三年啊，那我可會瘋掉的，我倒甘願他痛痛快快把我判了，先人誠不欺我，不自在無寧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