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約不明以是，不曉得顧寧遠如何了，又想是不是本身做錯了甚麼。他躊躇了一會，有些弱聲弱氣，“如何了……”

顧寧遠就站在床前，居高臨下地看著沈約雙手圈著膝蓋，微微低著頭，他的聲音裡還帶著些委曲，那是悠長被寵嬖過後才氣生出的一絲埋冇起的嬌縱。

沈約站在椅子上，大半個上身都探在窗台上，他的手上捧著一根長長的樹枝，長滿了翠綠的嫩葉，那是從窗戶間隙間偷溜出去的。

“唔，顧先生……”沈約呆愣愣摟緊麵前人的脖子，偏著臉貼在顧寧遠豐富的肩膀上，那邊暖和極了，被風吹的微涼的臉也和緩起來。

“那就好。”

顧寧遠替他調劑了一下角度，製止因血液不暢通發麻，又問：“明天來的阿誰小孩子，顧無雙，你們玩的如何樣？”

這麼歡暢。

“沈約，”顧寧遠眉眼低垂，聲音裡聽不出喜怒，卻一字一句，清楚至極，“你從床上跳下來。”

沈約就像冇聽到一樣，抬起胳膊，用手背虛掩住眼。

過分溫和而顯得有些暗淡的燈光下，沈約的臉上俄然綻放出刺眼的光彩，臉頰都因為歡樂笑的鼓起小小的肉團。

沈約恍然大悟，手卻還是慢吞吞地縮歸去，萬分不捨的模樣。

沈約一怔，想起顧無雙的身份，是顧寧遠的侄子，暴露一個不太逼真的笑來：“挺好的，他，很好玩。”

顧寧遠安撫般悄悄拍他的背，翻開被子把沈約放出來，又捲起沈約的袖子，褲腿，果不其然，膝蓋和手肘處一片烏青，在沈約白淨的皮膚映托下顯得格外觸目驚心。

此時天氣漸暗，素淨的火燒雲延綿在半空中，房間裡的窗戶半開半合，布簾被風悄悄吹起，落日的餘暉鋪滿柔嫩的地毯。屋裡冇有開燈，隻要牆上映著一圈圈微微搖擺的光斑，像一盞又一盞豆大的燈火，透著模糊約約的光。

沈約早醒了，他固然還看不見，但已經能感知到光的存在，現在是一天中光最溫和的時候，冇有午後的熾熱。約莫人類追逐亮光本來就是本能，沈約在床上靠了一會，便忍不住引誘地下床，一起摸索著朝著光的方向進步。

“你不曉得，可我曉得。我真是怕你從上麵掉下去，沈約，你又知不曉得？”

這讓他莫名不忍起來。顧寧遠想起他這輩子第一次見到沈約的時候，當時候沈約多防備，白著一張小臉，受著傷忍著痛卻一聲不吭，恐怕彆人瞧出他的情感。而現在呢，總算是養熟了些。

顧寧遠翻開第一頁，是教拚音的。還要配上幾個小故事，老練極了，顧寧遠固然提早看了視頻教程，乃至還抽暇讀了幾遍，此時還是感覺有些難以開口。

可他還是服從了顧寧遠的話。

顧寧遠把剩下來那些血腥的猜想嚥下去。

沈約身上塗了藥，怕被單把藥蹭點了，隻能像個小木頭人一樣生硬地躺在床上，顧寧遠看他暴露一個尖下巴，不幸巴巴地模樣。

顧寧遠一笑，也冇在乎這不是至心話，對於沈約來講，恐怕玩一次是不能熟的起來的，還是要今後多打仗。

顧寧遠走開幾步，目光從床沿到空中一掃，像是在測量兩處的尺寸。

沈約聽了這話，感受膝蓋上的肌肉騰躍似的疼，連帶著臉彷彿都漲的疼起來。

可顧寧遠當真要走的時候，沈約才反應過來，本身頂多算是一個福利院來做客的人，又有甚麼資格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