底下的樂人們也聽得如癡如醉,不獨如此,就連那些本該忙活的宮人們也聽得出神,忘了斟酒,忘了傳菜。
“沈郎在想甚麼?”
“為河西大節度使賀!”
沈光冇有避諱封常清,有些話他不能直接去和高仙芝說,但是封常清能夠,如許也有個轉圜的餘地。
“那就聽封兄的。”
沈光俄然間感覺封常清纔是活生生的人,活得有炊火氣,和他一樣。
想到這兒,高仙芝嘴角微揚,看向沈光的目光更加對勁,可惜自家三個女兒冇一個能打的,她們拴不住沈郎的心。
“都護那兒……”
“諸位,某得河西大節度使抬愛,向朝廷保舉某都知安西兵馬事,此後還得請各位與某同心戮力,護安西承平。”
沈光思考間,自是讓最強的那組樂人上了舞台,然後當古琴聲悠然響起,宴席中的文官和龜茲王室的貴族們都是目光齊齊看向高台,因為樂人們彈奏演出的鮮明是首新曲,他們聞所未聞。
想到這裡,沈光不由看向高仙芝,他現在獨一顧慮的就是這麼乾會不會惹得高仙芝不快,畢竟樂人們都是高仙芝府上的仆從,並且高仙芝不差錢。
一杯飲罷,高仙芝複又滿杯後高舉道,“這杯某敬諸位!”
宴席間,很快便響起了竊保私語聲,當那些武人們曉得這份食單的來源後,也都不由露入迷馳之色,提及來他們在安西這邊每天吃羊,都快吃吐了,誰讓程千裡這位副多數護過往宴請他們,還是吃“過廳羊”。
高仙芝口中的韋公,便是孝和天子李顯在位時吃的諸多燒尾宴中最負盛名的席麵,而這份燒尾宴的食單也成為天下人眼中遠勝皇宮大內的盛宴,隻不過這份食單一向被韋氏密藏,鮮少透露外間,極少有人能得窺全貌。
固然本身經心籌辦的燒尾宴被沈光搶了風頭,可高仙芝卻毫不在乎,燒尾宴食單上的菜肴再豪侈精美,外人仍舊隻會把他視做偏僻處所的土包子,可沈郎這首曲子此後名動安西乃至於天下,誰還能笑話他高仙芝隻是一介武夫。
程千裡冇有說話,因為他這時候也感覺高仙芝的燒尾宴彷彿冇甚麼了不起的,能聽到這等冷傲的雅樂,已然不虛此行,不過叫他悚然驚覺的是,如果傳言失實,這首聞所未聞的新曲真是那位沈郎所製,高仙芝便是多了個強援臂助,能夠奉迎遠在長安的賢人。
“謝都護!”
想到這裡,程千裡看向在一眾樂人裡顯得鶴立雞群的沈光,不由有些妒忌起高仙芝來,前有封二,後有沈郎,這高麗奴何其之幸,能得此二人,而他部下就滿是些無腦莽夫,能打又如何樣,安西向來不缺能打的虎將!
這首被沈光親身重新編曲的《左手指月》,古琴、二胡、琵琶、笛子交相輝映,哪怕冇有當代的混音設備,但是在那些被這首曲子勾動內心的樂人手裡,樂器彷彿有了靈魂,將這首曲子的蒼茫委宛,清冷高慢表示得淋漓儘致。
釀土燒酒還得等上段日子,這此中不知得試上幾次才氣勝利。
沈光冇想到高仙芝竟然牌麵這麼大,連這份燒尾宴的食單都能弄到,雖說隻要十道菜,但估計這破鈔絕少不了。
這時候世人裡,隻要沈光保持了沉著,因為燒尾宴的食單他看過,在他看來內裡很多菜式做法龐大,廚子的技術纔是最關頭的處所,哪怕高仙芝再有錢,也冇法把長安城裡的大廚弄到安西來,以高府廚子的技術挺多就是照虎畫貓,看著唬人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