瑤天皎月隨天子,各處明星引賢人。
角如亂箭防豺犬,眼似流星盼獵人。
白鹿帶箭西北去,秦王拍馬緊隨跟。
鑼鳴鼓響震山川,豪傑戰將敢搶先。
偷營放火名金勇,斬將奪旗善智慧。
提督軍務白士讓,總理糧儲安貴興。
領三千人馬,直至河南城下,排開步地,回聲高叫:“巡城小校!快叫強將出馬,弱音休來!”有河南巡哨軍士,飛報入朝。東鄭王即差左監軍石讚、右監軍雷延二將,領三千軍迎敵。點齊人馬,各分兵刃。石讚、雷延頂盔掛甲,插箭腰弓。
三保懸牌為總管,黎陽史奈作監軍。
唐將頓時傳軍令,砍倒旗竿混殺人。
遠觀一似霜團玉,近觀尤疑雪裡銀。
太子觀瞻心感慨,帝王儘向土埋形。
石讚雷延逃命走,不顧兒郎掛甲軍。
加鞭縱馬多時節,見座神堂古廟門。
三通畫鼓催良將,五度鑼鳴趁大營。
開山勇猛充前部,狠惡弘基殿後行。
東西列舉三皇墓,南北排連五帝墳。
順德驍雄知戰策,長孫無忌素知兵。
太子乘驂入翠屏,四周舉目看清楚。
詩:
圖王定霸歸那邊?龍起蛟騰化作塵。
假饒一日唐家滅,也是邙山這等人!
行未幾時,北邙山到了。秦王擺開軍伍,一騎馬趲近前來旁觀,公然好景,但見:
漢收三傑定家邦,卻恨韓王失主張。功滿宜歸真帝主,官高何必假封王。
難尋晉宋齊梁墓,不辨周秦漢魏墳。
秦王到演武場坐下,整點眾軍,取了軍火,關支糧草,散一刃刀,兩鋒劍,三股叉,四楞簡,五色雜彩轉光旗,六沉鴉角槍,七拓寶雕弓,九股紅錦套索,非常黜勾征人。矛鐮鎖斧,鞭簡瓜錘。明晃晃銀山類似,亮皎皎白雪長空。叫聲起,柳絮飄搖梨花舞;劍一攢,槍一簇,燕翅排門花稍彎。背膊粗細打將鞭,簸箕大小開山斧。
墓畔豺狼穿草澤,墳前狐兔自成群。
建國功臣宇宙英,錦袍銀甲賽天神。腰圍玉帶螭騰浪,頂上盔纓氣色新。騎烈馬,跨龍鱗,鋼槍巨斧燦如銀。開山慣展黃公略,弘基能精呂望文。
玉葉蒙宣離寶殿,金枝奉敕出朝門。
大戰三十餘合,鄭將力量不加,撥轉馬,徑往河南城逃竄。殷開山疑有伏兵,不去追逐,渾殺人馬,收軍回營。見了秦王,殷開山、劉弘基把敗北二將,殺了河南一支人馬的話,一一啟奏。秦王聽罷,喜笑盈腮,賞勞二將不提。且說張永通、燕義直到朝前上馬,值門官奏知東鄭王,把二將宣到駕前。鄭王問:“勝負如何?”張永通奏說:“主公!唐將公然勇猛,臣二人不能取勝,又折一支人馬,臣戴罪回朝!”鄭王見說,雷霆大怒,問桓法嗣:“你說寡人有定鼎之基,興邦建國,緣何兩次出兵倒黴,損折人馬?”法嗣說:“勝負乃兵家常事,何必介懷!昔日漢高祖連敗七十二陣,垓下一陣勝利,遂成帝業。今唐將俱是久習戰役,練習熟的,我主這裡新建之國,招募軍士,未經練習;將官弓馬陣法,皆未精熟,以此不能取勝。豈不聞兵法雲,‘戰守攻取,各得其宜。’今戰而不堪,守之為上。合令各門緊閉,添兵戍守,以備不虞。卻令軍士每操演技藝,習學陣法,待練習精熟之日,方出交兵。當時節再出奇兵,方得勝利!”東鄭王準奏,俱著桓法嗣調遣練習守城。早有哨馬報入唐營,秦王傳令,分撥人馬圍了河南城,每日鳴鑼擂鼓,殺聲號令,城內再冇人出兵對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