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軻笑著瞎拽:“天下那個不識君?”
吃飽喝足穿上孝服磕了頭,晏軻將省下的半隻鵝放好留著晚餐,心對勁足地躺下,正籌辦睡個回籠覺,忽聽角落裡傳來一聲號召:“小兄弟,晏軻小兄弟。”
鄭克天聞言,眉毛微挑。他的確是在裝模作樣想用這個來唬住晏軻,然後看有冇有能夠藉助他逃出監獄。但有一點,他不消算就能看得出來,這小子這麼機警,冇那麼輕易死。遵拍照書上的說法,將死之人必然不會如此活脫。
晏軻冇等他開口,便滿臉不屑地笑道:“鄭爺,您玩的這個我也會,就是個唬人的架式,算來算去最後還是全憑嘴一張。就是算到我能活一百八十歲,咱也冇法考證。”
一個月前,那些跟著他坐吃山空的匪賊們終是耐不住孤單,一個小頭子暗裡裡帶著幾小我下山掠取,成果不幸被神探張抓個正著。幾天後,建功心切的神探張主動請命,糾集了數百差人和民團,將靜坐屋中束手就擒的鄭克天及其殘部一鍋端了。
這個監舍跟晏軻的監舍一樣,也是用鋼筋做成的大鐵籠子,一顆蓬頭垢麵的腦袋從鋼筋的裂縫間探了出來。
本已斷唸的鄭克天,又燃起了但願,直接跟晏軻自報家門:“老朽鄭克天,小兄弟重情重義,好樣的!”
鄭克天笑而不語,撿起一根鋪在地上睡覺的枯草,折成幾段放在手裡,閉上眼,一邊唸唸有詞,一邊來回的撥弄著那幾截草枝。
晏軻慢悠悠地展開眼扭頭看了看,隻見一個邋裡肮臟的小老頭,一隻手扒著監舍的門,一臉奉承的看著本身。
這女人一邊走,一隻手裡甩著帕子,人還未到,一股撲鼻的香氣已經飄了過來。晏軻一雙眼睛情不自禁地追跟著她的腳步,一旁的鄭克天笑得鼻子都歪了。晏軻回過神來,衝著鄭克天豎起大拇指。
一條江南織造的旗袍穿在前凸後翹的身上,內裡裹著水貂絨的披肩,旗袍的岔開的高,高跟鞋也高,走起路來模糊瞥見一雙苗條的白腿,一蕩一蕩,婀娜多姿,叫民氣旌搖擺。特彆是那張臉生的都雅,膚如凝脂,細細的柳葉眉下一雙頎長的丹鳳眼,柔中帶著媚,有一種說不出的風情。
“我猜晏兄弟毫不會甘心在這裡等死,有冇有興趣聽老朽幫你算上一卦?”鄭克天還不斷念,抬高聲音淺笑地盯著晏軻說道。
此人年紀看起來五十高低,頭髮稀少,目露精光,固然有些精瘦,但是渾身都是腱子肉,一看就是練家子出身,襤褸的囚衣袒護不了身上累累的傷痕,一隻胳膊耷拉著,看模樣冇少被折磨。
“你這桃花運……”
“嘿,這不是香滿園的小金子嘛。”中間的牢房裡俄然傳來一個鄙陋的聲音:“小金子女人,如何著?接客接到監獄裡來了?”
鄭克天也算是一代梟雄,固然不怕死,但他毫不甘心就這麼窩囊的掛掉,何況他另有個才三歲的兒子。他折騰了幾次想要逃脫,但這交城監獄如銅牆鐵壁般,談何輕易?
鄭克天話式微音,二人便聞聲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聲。晏軻扭頭看去,隻見昨晚那肥大的獄卒眉開眼笑地拎著個食盒,前麵竟跟著個如花似玉、傲視生姿的女人。這女人二十來歲的年紀,盤著一頭烏黑的長髮,斜插一支翡翠簪子,翠玉的耳墜像兩滴碧綠的水滴,跟著法度一晃一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