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但是我想活著出去,大夥都想活著出去?大夥說說我說的話對不對?”
小金子雖是北裡裡的婊子,但倒是人精裡的人精,為人聰明,八麵小巧。打小就愛聽戲,得過梨園子教員的指導,能唱能扮,因為這個特長戲讓她穩坐香滿園的頭牌。戲聽的多了,最恭敬的便是仗義之人。她本來籌算隔幾天再來探視二狗,聽神探張這麼一說,頓時起了獵奇心。這一上午對付完了幾個客人,她便籌辦了二狗最愛吃的點心,帶著香桃親手給兒子做的紅燒肉過來看望。
門一開,二狗一頭撲進小金子的懷裡,小金子抱著二狗,瞅了兩眼,眼圈紅了:“這才幾天不見,就瘦成如許了。”
眾犯人聞言,一片鄙陋的笑聲,有人起鬨道:“如果出去了,小金子女人誌願陪個徹夜如何樣?如果那樣的話,就算他孃的死八百回也值了,那戲裡如何唱的來著?‘牡丹花下死,做鬼也風騷’。”
就算這小金子見多了世麵,也冇少跟惡人打交道,但鄭克天的名頭實在是太大了。晉中一帶,能夠有人不曉得閻錫山的名字,但必定冇人不曉得鄭克天的名字,她記得從小村裡人就拿他的名字來恐嚇不聽話的孩子。
“咳……”沉寂的大牢裡傳來一聲咳嗽。
這一聲,吼醒了用飯喝足後呼呼大睡的二狗。他展開眼瞥見小金子,奔到鐵欄邊伸脫手,高興地大呼:“金子姨,金子姨。”
他說話的當口,二狗悄悄地碰了碰小金子,輕聲奉告她,此人恰是他姨夫上月剛抓的阿誰牛頭山的大當家。這二狗挺鬼,晏軻和鄭克天談天的時候他一向支楞著耳朵裝睡,將二人的話聽得清清楚楚。
眾犯人一片嘩然,有人乃至吹起了口哨。那肥大的獄卒冷不丁地吼怒道:“都他孃的消停點,彆蹬鼻子上臉!”
二狗跟著擁戴,小大人似的說道:“我這是極刑,要不是我姨和姨夫保著我,早就吃槍子了!”
“吃甚麼槍子?這話是你姨夫教的吧?那刀疤狗仗人勢,本就該死!二狗,你是個爺們,記著了,這叫為民除害!”
這幾聲姐姐叫得小金子非常舒坦,她對著晏軻莞爾一笑:“行啊,在坐的有一個算一個,都給姑奶奶做個證,姑奶奶今兒就應了這位小爺的話。”
小金子一陣開朗的大笑:“姑奶奶當然怕了,就你們這幫逃亡徒如果都出去了,那交城不就成了十八層天國了。”說到這兒,眼睛打量著晏軻,俄然問道:“我如果冇猜錯的話,這位小爺就是晏軻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