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走,薄荷就撇了撇嘴:”女人說,二女人這是過來做甚麼呢?”
曹氏正在床上歪著。這會兒屋子裡也不敢多用冰了,白果在旁打著扇子,茯苓在外頭廊上煎藥。蔣燕華正在一邊窗下做針線,瞧著是一雙小小的虎頭鞋,明顯是給蔣柏華做的。一見薄荷出去,蔣燕華先站了起來笑道:”薄荷姐姐如何過來了,但是姐姐有事叫我?”
主子如果不好了,做下人的又能有甚麼出息?可惜這些事,萱草插不上嘴,也隻能內心冷靜感喟一番。
曹氏得了這個抹額愛不釋手,隻等著天冷起來就戴上。現下傳聞要送給蘇老夫人,雖有些捨不得也拿了出來,找個錦盒裝好,一併送去給桃華看。
蔣家不是甚麼大富之家,女眷們每年按例也能添幾件金飾,倒是不管數量還是款式都比不得那高門大戶。倒是李氏當初在都城時,蔣老太爺格外照顧二房侄子,每次添置金飾,都要多給二房一兩件。特彆蔣大老爺的幼女蔣丹華將桃華推倒摔得呆傻以後,蔣老太爺更是明裡暗裡給了很多東西。故而李氏留下的金飾很多,分量和款式及鑲嵌的寶石都頗看得。
曹氏是巴不得蔣燕華能在蘇宅多走動的。前幾年也就罷了,本年蔣燕華已十二歲,提及來在本地這已是相看婚事的年紀了,能在蘇宅多露露臉,說不得就入了哪家太太夫人的眼,不比她這個秀才娘子去找的婚事更好?
蔣燕華一眼看疇昔,見那簪子金燦燦的,簪頭是三朵小巧的海棠花堆在一起,花內心並鑲了米珠為蕊,便笑道:”姐姐要戴這個?方纔母親還說,要我明日戴她那對海棠花鈿,幸而我冇有接,不然豈不是跟姐姐戴得重了。”走上前來,就著薄荷的手看了看,讚道,”這簪子真標緻,外頭瞧著跟珠花似的,可比我那對珠花又精美很多了。”
蔣燕華來了三年,金銀金飾也有七八件,但多是家常之物,如果要去蘇家這般的場麵,桃華多數都會給一件較為貴重的金飾。那翡翠耳墜和鑲珠耳墜,另有一隻鑲細碎紅寶石的鐲子,都是桃華連續給的。
薄荷低眉垂眼站著,轉述桃華的話:”老夫人夙來寬和,曉得太太身子不適,天然諒解。何況這帶病做客也不適宜,怕是反要失了禮數。”
蔣燕華的針線工夫是冇得說。打從她落了地,陳家便嫌是個丫頭電影賠錢貨,稍大一點就跟著曹氏做家事,再大一點兒便學起針線來。初時給家裡人縫個衣裳做個鞋麵,比及趕出陳家,就跟曹氏兩個做繡活拿出去賣了。論針腳周到繡花精美,還賽過桃華,隻是冇學過書畫,都是比著那些繡孃的模樣來做,總脫不了幾分匠氣。
”那金飾呢?”
萱草躊躇了一下,道:”女人,奴婢看大女人既然都說了,那必然會選與女人分歧的金飾的。”
”女人說,二女人有針線就備幾樣,其他的自有女人安排。”蔣燕華說的話全都是桃華已經預感到的,薄荷天然曉得如何答覆,”不知二女人明日可否備好,奴婢疇昔取。既是一家子姐妹,還該合起來送纔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