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子冷冷一笑，彷彿也不想再掩蔽本身的情感了，“皇後身為中宮，毒害妃嬪，殘害皇嗣，這又是甚麼端方？”

太後笑而不答，隻往外指了一下：“這會兒，百官們也返來了，天子是不是也該做點甚麼？”

她彷彿有幾分感慨，但隨即便收起了情感：“隻是做天子，過分後代情長可不可呢。就為一個夏氏，你就不顧大局，不讓中宮有子，甘願本身都不要嫡出子了？”

這一隊人底子冇有重視到路邊還藏著人，究竟上他們對兩邊底子看都不看，徑直就衝著秋涼殿的方向去了，轉眼走遠，又把趙充儀三人留在了暗中當中。

“我們，我們――”趙充儀想說回春華殿去躲起來，但是如果真的有甚麼事，全部後宮都在於氏的把握當中，躲在春華殿又有甚麼用呢？

“母後本日過來，是專門發兵問罪的嗎？”天子說著又往外看了看，“杜魚呢？”

“王爺和諸位官員已經出宮了嗎？”桃華詰問了一句。

“趙充儀！”固然品級不異，但論起封號來，現在陸盈還在趙充儀之前呢，板起臉來的時候也有幾分嚴肅，“安郡王妃之事，宗人府已發下訃文，連喪事都備好了，隻等安郡王返來發辦。你這會兒胡言亂語，闖到我的秋涼殿來大鬨，究竟是何企圖？你說安郡王妃在我宮中，又是何意？莫非，安郡王妃之事竟是我假傳出去的動靜不成？”

天子站著冇動：“皇後呢？”

隻半晌之間，那一隊燈火就到了麵前。趙充儀凝目看疇昔，隻見一群內侍宮人擁著一架肩輿，燈火之下明黃刺眼，恰是皇後穿戴常服高踞其上，一閃而過的臉上儘是猖獗之色。

這會兒前頭已經傳來了鼓譟之聲，桃華避到後殿，陸盈便迎了出去，隻見趙充儀帶來的宮人正在前殿跟秋涼殿的宮人纏成一團，竟是要直接闖出去的意義了。

“母後本日來，到底是要說甚麼？”天子彷彿有些忍耐不住了，“此事與蔣氏無關！”

“那母後究竟要做甚麼？”天子眉頭皺得更緊。

“彷彿是外頭的聲音……”一個宮人豎著耳朵聽了聽，“像是，像打雷普通……”沉悶地滾滾而來，時隱時現，卻一向在持續著。

平常隻要抬出暉哥兒來，趙充儀早就不說甚麼了，本日卻彷彿冇聞聲似的，徑直衝著陸盈就過來了：“陸修儀，安郡王妃但是在你這裡？”

宮裡大家都曉得，太後已經斷斷續續病了有大半年之久，而新任的太病院院使醫術遠不如疇前的鄭院使，始終冇能讓太後病情好轉。但是現在站在東配殿裡的太後，看起來卻底子不像傳說中阿誰臥床不起的病人，反倒是臉上有些發紅，雙眼敞亮，瞧著比誰都有精力似的。

自從西北大勝，趙尚書從宮外把動靜送出去，趙充儀也一樣墮入了發急當中――如果於家再度失勢，她在後宮哪另有活路？

趙充儀有些肥胖的臉上，一雙眼睛卻亮得嚇人，彷彿火堆將要燃燒時那最後爆出的幾燃燒苗，老是格外敞亮些，但卻必定短折：“我冇胡塗！陸修儀，你讓我見見她，我必然得見她！”

獻捷是武功武功的大事，如果讓於黨是以一舉建功，那景象恐怕就要翻轉。趙充儀在這一股打動的安排之下，帶著幾個親信宮人，就直衝到秋涼殿來了。

這裡是供奉曆代天子神位之地，牆上掛著一張張的畫像，前頭供奉靈位與香燭，捲菸嫋嫋，讓畫像上的臉看起來都有些恍惚不清，彷彿真是從捲菸當中降下來的甚麼神靈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