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於氏血脈？”天子神采微微變了變，“那裡來的於氏血脈？”

“等阿誰――”太後回擊往西北方指了指，“方纔，天子可聞聲那邊有響動了，就像打雷似的？”

“那早些歇著吧。”陸盈這一天也感覺頹廢，不斷地叫人去探聽外頭的動靜，這獻捷大禮從中午一向搞到現在天都黑了，前朝天子和官員們當然累得不輕，後宮的嬪妃們因為好處相乾，也一樣要跟著操心。

“那母後究竟要做甚麼？”天子眉頭皺得更緊。

這裡是供奉曆代天子神位之地，牆上掛著一張張的畫像，前頭供奉靈位與香燭，捲菸嫋嫋，讓畫像上的臉看起來都有些恍惚不清，彷彿真是從捲菸當中降下來的甚麼神靈似的。

櫻桃趕緊使了眼色，秋涼殿的宮人們一擁而上，把趙充儀帶來的幾個宮人拉了出去。趙充儀倒也並未反對，眼看著殿內隻剩下了她和陸盈，另有櫻桃三人，便道：“陸修儀，我想見見安郡王妃，我曉得她在你這裡！”

“充儀姐姐這是做甚麼？”陸盈眉頭不由皺了起來，“但是嫌我出迎晚了？暉哥兒本日睡得早，我這才晚了一步，姐姐包涵。”

櫻桃趕緊答覆：“傳聞祭禮已經結束，應當是要出宮了。”宗廟畢竟與後宮不在一處，刺探動靜也不是那麼便利的。

“天然是去了秋涼殿。”太後真的感覺怠倦了，“你也曉得，皇後是個急性子，等不及了。”

天子與她對視半晌，嘴角緩緩繃緊：“朕原有德配皇子妃。”

自從西北大勝，趙尚書從宮外把動靜送出去，趙充儀也一樣墮入了發急當中――如果於家再度失勢，她在後宮哪另有活路？

天子神采變了變，環顧四周，終究笑了笑：“圖窮匕見了。好吧，朕就出去瞧瞧，你們究竟想要如何。”

天子冷冷一笑，彷彿也不想再掩蔽本身的情感了，“皇後身為中宮，毒害妃嬪，殘害皇嗣，這又是甚麼端方？”

“到這會兒還護著呢。”太後又嘖了一聲，不過到底換了話題，“天子彆急，再等等。”

這會兒前頭已經傳來了鼓譟之聲，桃華避到後殿，陸盈便迎了出去，隻見趙充儀帶來的宮人正在前殿跟秋涼殿的宮人纏成一團，竟是要直接闖出去的意義了。

“我，我不是……並無此意……”不管如何，君奪臣妻的事兒是說不得的。

“娘娘，這，這是如何回事？”等皇後疇昔了很遠，一個親信宮人才聲音有些顫抖地問。固然方纔隻是一眼，但她也瞥見了皇後臉上的神采，令人不由自主地後背發涼。

但是此時現在，太後卻正站在天子麵前。

趙充儀有些肥胖的臉上，一雙眼睛卻亮得嚇人，彷彿火堆將要燃燒時那最後爆出的幾燃燒苗，老是格外敞亮些，但卻必定短折：“我冇胡塗！陸修儀，你讓我見見她，我必然得見她！”

天子輕視地笑了一下：“是啊。到時候於氏又坐穩了第三朝的繁華權勢，天然能夠寬大些了。”

“皇後底子無孕！”天子緊盯著太後，“你這是混合皇室血脈，是篡位！就不怕百年以後，無顏去地下見先帝和列祖列宗嗎？”

“不是下雨。”太後笑了，“那是開遠門被翻開，西北兵馬入城的喊殺聲。哦，兩營軍固然趕過來了，卻被關在城外，這會兒正在攻翻開遠門呢。不過想來，一時半時的他們是攻不出去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