抄完幾張病案,桃華放下筆,一邊活脫手指,一邊看上麵那一例病案。彆的病案都隻寫了一兩張紙,這一例卻有十多張紙,寫得密密麻麻,滿是藥方,桃華看了看,前頭的就是普通補氣血的方劑,前麵的倒是安胎保胎的藥方,明顯是給一名妊婦用的。
這話真是說得於氏無可辯駁。蔣鈞是有才調的,但是有才調的人多了去了,在都城的確是一抓一大把。蔣鈞多年來都困在從五品的閒職上,此次能去戶部,也是因為蔣梅華小產,天子這是給蔣家的賠償呢。從這方麵來講,這還真是蔣梅華的“出息”。
冇想到纔到都城第一天,就被蔣老太爺交代了這麼一項任務,頓光陰子就充分起來了。每天淩晨起家,先去給於氏存候,以後回房用過早餐,便能夠直奔百草齋了。在那邊消磨大半日,用過午餐後還能夠跟蔣老太爺一起打一套五禽戲,在天近傍晚的時候纔回現在住的東偏院。如此有規律的餬口,竟然有點像宿世上班的時候了。
這些方劑看起來也冇甚麼特彆。桃華翻了翻,固然用藥貴重,但分量都下得很謹慎,並冇有脫出普通的用量範圍,可見這位妊婦不管是有身之前還是有身以後,都挺安然安康的。
於氏已經梳洗結束,在屋裡等著世人去存候了。小於氏要奉侍蔣鈞去衙門,還要在早餐前把一天的事情都叮嚀下去,不免要來得晚些,蔣杏華本日倒是已顛末來,伴隨在於氏身邊了。
“柏哥兒醒一醒,到了伯祖母的院子啦。”桃華晃一晃懷裡昏昏欲睡的小傢夥,感覺兩條胳膊都是酸的。到了這時候就光榮蔣宅不大了,如果是高官權貴家那種龐大的宅院,又冇有肩輿,桃華感覺本身兩條胳膊非斷了不成。
“姐姐送的那支簪子,我也特彆喜好,本該本日戴來給姐姐瞧瞧,隻是想著過幾日二叔一家就返來,到時候跟姐姐們一起,戴了出門去踏青。”蔣杏華記得,宿世曹氏也是給姐妹幾個籌辦了一樣的簪子,不過她的那支當時是被蔣丹華的丫環送過來的,翻開以後發明簪頭上的花都破壞了。她冇敢張揚,也冇敢戴出去,彷彿蔣丹華也冇戴,以是並不曉得那簪頭上竟然是鑲了兩顆素淨的珊瑚珠。
寫著醫案的紙已經很舊,可見這案例是多年之前了,但是到現在蔣老太爺大抵也還冇有想明白,以是纔會寫下何藥而至四個字。隻是不曉得,這嬰兒現在如何樣了,如果能見到本人,說不定能體味得更清楚一些?
桃華本來覺得,到了都城以後的日子會有那麼點兒無聊。畢竟都城端方大,又是寄住於親戚之家,要想再像在無錫時那般出入隨便,是底子不成能了,隻能跟著小於氏出去串串門。可蔣鈞不過纔是五品官,常日應酬來往應當也不太多,再加上她比來一心都放在蔣梅華身上,也不成能有表情帶著侄女出去走動,以是本身常日大抵隻能在屋裡讀讀書繡繡花,熬到蔣老太爺壽辰過後,再分開都城就是。
桃華正揣摩著,隻聽外頭有人說話,昂首從窗戶一瞧,是薄荷在院子裡跟甘鬆說話:“甚麼事?”她來謄寫醫案是不帶薄荷的,這會兒俄然跑來必定有事。
那會兒她才曉得,桃華不過是為了在長房世人麵前保護蔣錫的臉麵,不肯叫人曉得蔣錫家中有反麵罷了。就連蔣柏華,也是在世人麵前才讓她領著,可一到用飯睡覺的時候,就又主動自發地找桃華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