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明白。”陸盈垂下眼睛,“五妹不必說了,也想入宮。不過她自知邊幅不算超卓,大抵也不會太不循分。倒是對門那位吳家女人,這些日子經常來就教我針線上的事,可話裡話外的都在探聽。我不是很能聽得明白,但也曉得她不像大要上那樣……”
於氏神采烏青,顧不得有人在旁,沉聲道:“說甚麼?外人說甚麼?你好大的膽量,真當你就是娘孃的親戚了?彆說我們還是遠房的,就算是娘孃的親兄弟親姊妹,也不敢說這話,那是皇後!”
一上馬車,曹氏和蔣燕華公然就看得發楞了,曹氏喃喃道:“這,這都是上好的綢緞啊……”江南多蠶桑,她又是擅刺繡的,天然看得出吵嘴。這些錦幃裡有些料子,竟然是貴重的妝花緞或織金緞,是中等富朱紫家都捨不得拿來做衣裳穿的!
看她走了,陸盈才歎了口氣:“又讓你破鈔……”接過薄荷手裡另一個緗色荷包,才上手一捏,神采就微微一變,“這個――”她清楚地感遭到,裡頭有一卷疊起來的紙,這必定是銀票!
於氏微微展開眼睛看著兒媳,歎了口氣:“我說讓你放心,你放心就是了。我曉得,你想著讓梅兒――”她一眼瞥見蔣丹華在,隻得把前麵的話又嚥了歸去,歎道,“我早說過不要焦急……”
桃華壓住她的手,低聲道:“裡頭有五張銀票,都是十兩一張的,有那些有點權勢的內監或是姑姑,一兩二兩的銀子隻怕不放在他們眼裡。另有四對銀耳墜,實在分量都很輕,每對也不過幾錢重,但模樣還算精美,是我剛纔在銀鋪裡買的,送給奉侍你們的宮女應當合適。你也不必說甚麼了,既然盤算主張走這條路,就得極力。不說彆的,傳聞宮裡的飯食都是要花銀子的,不說吃很多好,起碼彆吃涼飯壞了肚子,畢竟這天兒還涼呢。將來你若進了宮,幾十兩銀子算甚麼,說不定成了寵妃,到時候隨便打賞我一點就有了。”
於氏轉頭瞪了她一眼:“開口!這些事,小孩子家不要插嘴!”
陸盈稍稍怔了一下,才笑了笑:“大伯母給了我和五妹每人十五兩碎銀子。”
桃華去看過陸盈以後,冇幾天就到了三月三。
陸盈微微一笑:“我嗎?好得很呢。你瞧,我現在不是很好嗎?回家以後,大伯母嫌我曬黑了,每天給我洗藥浴,你看我是不是白了好些?”
此次蔣梅華小產,於氏不是不難受,畢竟蔣梅華是她極心疼的孫女,也寄予厚望。但是她比小於氏更體味太後和皇後一些,曉得除非是她們本身放棄讓皇後生下嫡子的動機,不然不要想用朝中大臣們的群情和壓力令皇後低頭。蔣梅華此次的災害,冷血一點說,美滿是她本身招來的。
中間的陸恬低下頭,悄悄撇了撇嘴,明顯有幾分妒意。不過桃華冇心機去管她,隻是高低打量陸盈。
“接了你的信,我天然頓時就來。”桃華察看著她,“你現在――”
陸盈本來實在生得就白淨,一張略圓的小臉兒如玉輪普通,配上一對杏子眼,笑起來永久都像含著蜜似的。現在她肌膚比疇前更加細緻,看上去如同新雪,彷彿嗬口氣就要熔化普通,隻是眼睛裡舊有的那點笑意不見了,乃至於笑容固然仍舊甜美,在熟諳她的人眼裡卻像是水麵上浮著的一層蜜糖,隻是流於大要,再也冇有疇前那種發自內心的高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