伴計忙道:”小店的藥酒,很多人出門在外都愛帶一瓶有備無患。這外頭用藤兜裝著,便不易磕碎,便是帶在身上也便利。”說著稍稍拔開瓶口的塞子,頓時濃烈的藥香味便滿盈開來,”小店的跌打酒,五錢一瓶,皆是用上好藥材經心炮製,這些年來小有口碑,用過便知。”
年青人微微皺眉,點了點頭。伴計忙回身去取,進了櫃檯卻被另一個年青伴計拉住,小聲道:”如果要便宜的,我們女人上回做的那止血散另有幾包的。”
賣藥的伴計一拍腦袋,忙又拿了一包止血散過來:”公子,這止血散隻要一錢銀子一包,若論止血拔膿,結果也是不錯的。”
年青伴計點了點頭,內心多少還是有些不甘:”我們大女人做的藥是真的好,上回張屠夫殺豬失了手,被豬牙在腿上豁了個口兒,用的就是這個藥。上回我去買肉的時候他還說呢,這藥又便宜又好……”
蝶衣這才發覺本身講錯,幸而她是貼身侍女,在主子麵前夙來得臉,便狠狠先瞪了年青車伕一眼,咬著牙道:”死月朔,看我不撕了你的嘴。”這才轉轉頭去,對車裡的人低頭道,”公子,奴婢剛纔一時講錯了……”
這年青人一行剛出來,便有伴計滿麵笑容地迎前一步:”幾位想要點甚麼?”
伴計忙道:”也有的。有上好的金瘡散,也是家傳的方劑,隻是貴些,三錢一瓶。”
這說得蝶衣有些無話可說了,悻悻地甩了甩手帕:”那就拿一瓶來瞧瞧。”
此次去京中定海侯府上走門路,實在曹五太太也冇甚掌控。曹蘿生得倒不錯,但京中莫非還少貌美嘴甜的小女人在曹太夫人身邊阿諛?如果不成,不但空跑一趟,還白搭了很多銀子。曹五爺到紹興日短,尚未及撈多少油水,可賠不起。曹五太太想來想去,到底是因女兒一句話提起那水仙玉雕,把主張打到了小姑家頭上。那玉雕當然是好東西,更好的是不必花自家銀子。若成了,將來丈夫得了好去處,自會給妹子撐腰;如果不成,反正也不賠曹家的銀錢便是。
月朔撓撓頭道:”原是有個兄弟不把穩墜馬,扭到了腿,現在走路不風雅便。”
桔梗忍不住道:”姐姐,這庫--”
蔣家藥堂門麵並不甚大,但非常整齊,裡頭並無坐堂郎中,隻是賣藥。與彆家略有分歧的,是伶仃辟出一處櫃麵來,專賣各種成藥。
蝶衣悄悄哼了一聲,靠著視窗,那藥味便淡了很多,不過她還是拿條帕子在鼻子前麵悄悄拂了拂,方道:”口氣倒怪大的,如果不好用,莫非你們還退銀子不成?”
馬車外的月朔頓時哀嚎了一聲:”公子,小的可冇有啊……”
茯苓躊躇了一下,還是冇勸止。倒是上來送茶的桔梗聽了,悄悄拉了拉茯苓的裙子,小聲道:”姐姐,女人的庫不是一貫不準人出來的?不如姐姐去取了出來,讓白果姐姐照著描模樣纔好。”
有這麼一回,這年青伴計便記著了,此時聽到有人嫌金瘡散貴,便順口提了一句。
年青人倒是並不覺得意:”蔣家世代行醫,於製藥上必故意得的。既然如許說,去看看便是。”
蝶衣眼尖,一看那油紙包邊上有薄薄一層灰,頓時嘲笑道:”這是放了多久的藥了,也敢拿出來給人用?”
伴計笑道:”公子一看就是有經曆的人。這金瘡散裡頭用了血竭等寶貴藥材,故而價高。畢竟是見了血的傷處,若藥不好,怕是於性命也有毛病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