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親，此生鎮淵侯府怕是要斷在我的手中了，到時我會親身向您請罪，請您萬勿見怪掩瑜。”

房間裡因冇有涓滴亮光鮮得有些森然，顧寒昭上前跪在蒲團上，抬高聲音將近來碰到的事緩緩道來：“父親，現在顧家風雨飄搖，我不知如何是好。”顧寒昭第一次感覺無助與茫然，宿世的他迷戀權勢，現在卻隻想與趙掩瑜平生一世一雙人。

顧寒昭將碗中的麪湯喝儘便見趙掩瑜樸重勾勾地看著本身，心中就好似有隻貓爪子在撓般，癢癢的。

“母親，我想伶仃與父親說說話。”盧母見顧寒昭略顯蕉萃，想要出聲安撫，可話到了嘴邊卻如何也說不出來，隻能感喟一聲。

盧母夾了素菜放在碗中，忽而想起趙掩瑜的囑托又夾了口肉，忍不住歎道：“不知掩瑜這孩子如何了，趙家如許的門庭該當不會在明麵上難堪他吧。”

年關將近，顧寒昭的小日子也到了絕頂，即便再不甘心，趙掩瑜還是要回趙家過年。趙掩瑜分開後的第二天辛子安也被辛家人接了歸去，本來還算熱烈的侯府一下子冷僻下來。

“並且……”放開顧寒昭的趙掩瑜已經變了神采，指了指東倒西歪的酒罈，不客氣道：“你還喝了酒？”

顧寒昭見盧母落寞的神采，強打起精力，夾了魚肉放在對方碗中後道：“孩子可睡了？”

趙掩瑜被他折騰得心煩，本來一家團聚的日子，心中卻隻想著讓它儘快結束。

“女兒曉得了。”

肉片、青菜再加上一個荷包蛋，一碗麪很快就煮好了，顧寒昭聞著麵的香氣，頓時感覺饑腸轆轆。趙掩瑜或許冇有府中大廚的技術，但顧寒昭卻感覺這是此生吃過最甘旨的一碗麪。

“父親，您說五皇子籌辦放棄招攬顧寒昭？”趙掩瑜驚奇，竟然是趙無瑕的聲音。

本來甘旨的菜肴在趙掩瑜口中卻變成了難以下嚥的荊布，等趙夫人叮嚀將酒桌撤了，他才鬆開了口氣，老誠懇實地與世人守歲，務必做到泯然於世人。

復甦著的趙掩瑜望著被緊握著的手，心中一陣感喟，他何時見過如此落魄的顧寒昭，即便是身中箭傷也冇有如此狼狽過。曾經的他在本身心目中一向屬於強勢主導的一方，可本日卻脆弱得讓本身心疼。

顧寒昭心中早已為孩子取好了名字，隻是世家的端方是孩子的名字要在出世時或者週歲時取。剛巧孩子出世時顧寒昭在外交戰，是以也冇來得及為他取名，顧寒昭隻想著這孩子與宿世同名就行了，也冇有考慮全麵。

……

“睡了。”盧母想到本身的孫兒神采才稍緩道：“奶孃喂他吃了點米糊便睡了。”說到這盧母俄然想到孩子至今還未有個端莊名字，便道：“這孩子出世時你也不在京中，厥後又產生了很多，現在竟還冇有取名字。”

這些兵將多是冇有親人或是親人在故鄉冇法團聚，當時盧母便會親身安排酒菜，讓這些兵痞們好好地喝一杯，年紀大些的孩子就圍在桌邊討酒喝。

就如許一向到了除夕那日，顧寒昭才得了餘暇，與盧母兩人坐在桌上。桌上擺著豐厚的酒菜，二人卻隻感覺苦楚萬分，冇有任何食慾。以往顧父活著時家中雖也隻要三人，但一到除夕顧父軍中的部屬便會來到位於壑壁城的鎮淵侯府。

又拍開顧福事前籌辦的一罈烈酒，不消酒杯直接就著罈子飲了一口，酒液沿著嘴角落下，浸濕了衣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