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湛點點頭,笑了起來,“那又如何?”
理化縣的縣令姓沈名淇,原是潞洲沈氏後輩,雖是旁枝,卻也算得上是沈七的隔房堂兄。
寧博裕直接道:“我阿妹還要在這裡住兩天,如果不嫌棄,儘能夠同老爺子一塊兒來這裡用飯,歸正也隻我兄妹並陸世兄三人,無妨事的。”
外頭的大雨還在嘩嘩下,柳老爺子吃完就被主子扶出去溜圈消食了,沈七才深深朝著寧博裕行了一禮,“寧表兄,真是對不住,我外祖實在是——”他說著,卻歎了口氣。
寧盛之師是一名舉國聞名的大儒,這位大儒便出身潞洲柳氏,但寧家卻與柳家幾近冇有來往,因為柳平隻是旁枝庶子,與本家乾係並不如何,柳平家住雲州翠華山,柳氏本家卻在潞洲。
寧博容迷惑道:“阿兄?”
這個字不是寧盛取的,而是寧盛的教員昔日未過世的時候取的,寧博聞字維楨,乃是棟梁的意義,一樣出自寧盛之師的手筆,如果寧博容出世的時候他未過世,恐怕連她的小字寧盛都會讓他來。
“也罷,歸正也要在此住上三兩天——唔,這個院子非常不錯啊!”
“柳老爺子?”寧博裕一下子站了起來。
寧博裕已經親身出去迎了,不管如何說,衝著柳這個姓氏,他也要表示出充足的尊敬,雖柳平臨終將統統的遺產都留給了寧盛這個弟子,但這式微的柳氏還剩下的族人,若寧盛曉得了,必定也是不會慢待的。
“都不去。”劉湛淡淡道:“去進鄉街。”
“是啊,他原就喜好吃,常日裡舌頭最為抉剔,明天卻吃了這麼多!”沈七笑了起來,“祖父隔著這牆便聞到了那誘人的香味,因而如何著都要過來,誰都勸不住,我隻得派人來探聽,巧的是剛好傳聞寧表兄本日燕徙。”
“左師,我又贏了。”劉湛一子落下,悄悄笑道。
恰好這連日的大雨使得全部縣都籠上了一層灰色。
“是,理化縣本就富庶敷裕,此處原是京中丁侍中家的宅子,現在一家都去都城投奔他了,宅子也就空了下來,若非阿父阿母認得幾小我,怕是還拿不下這處院子。”寧博容卸下大氅,瞧著此地被打掃地非常潔淨,雖大雨滂湃,但廊下青石磚上雨水清澈,可見雖已好久未曾住人,守屋子的老仆卻相稱勤奮。
“……不如何……”左重嘀咕著,瞧著馬車一起毫不躊躇往那方向去了。
左重瞪大眼睛,“好小子,這就直接去?”
“姓柳,他該當原就是雲州柳家之人。”寧博裕悄悄道。
瞥了一眼身邊,劉湛沉穩地將棋子都收了起來,一雙白淨苗條的手行動安閒舒緩,這四郎嗬,小小年紀,竟是一身難以言喻的皇家氣勢,隻是常日裡被那溫文爾雅的表麵袒護起來了罷了。
幾人在廚房忙活一陣,冇多久就飄出了誘人的香味。
須知這位新來的縣丞不比那些淺顯人家的學子,更彆說人家的親兄長乃是隔壁州的刺史。
寧博容心中轉了一轉,便笑盈盈道:“先將這魚削了片吧。”
“咦,慢著,你竟比那丫頭低上一輩!”左重俄然道。
這邊正在說話,那頭一輛低調的馬車也已經駛入理化縣。
“如何不能去?在理化縣我又不熟諳甚麼人,現在我在萬裡書院肄業,且他們乃是我姑父的弟妹,我怎就不能住到他們家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