墓碑上的吵嘴照片被人一腳踩在鞋底,怒意翻湧著衝到了唐言蹊的腦海裡,她恨得咬牙,恨得想要嘶吼,“陸遠菱,你再動一下老子要你的命!你給我停下,停下!!”
槍彈打進了夏季的樹叢裡,樹枝回聲折落。
赫克托看得急紅了眼,大怒道:“陸遠菱!你不怕遭報應嗎!”
唐言蹊被厲東庭的副官緊緊箍著,趁人不重視,他帶著她疾步向陵寢後門的方向走去。
——你不該這時候過來。
唐言蹊看也不看他,槍口,對上了陸遠菱身後的那些人。
叮嚀完,又倔強地迎上陸遠菱冷銳逼人的目光,刀砍斧劈般的棱角裡有無數驚人的戾氣破壁而出,那是身經百戰的沉穩不平,狷狂桀驁,相較之下,陸遠菱的放肆就顯得太像花拳繡腿的過家家。
他開不了槍。
霍無舟和容鳶大駭,同時衝了上來,“赫克托!”
兩軍對壘,蓄勢待發。
女人冇來得及躲,就聽到一聲低吼:“老祖宗,謹慎!”
“厲東庭,你敢開槍就開,不消威脅我。”她輕笑,“你們雷霆的偷襲手不是一貫自誇百發百中嗎?看看他們能不能繞過我,把我身後的人都打殘了,啊?”
世人大駭,連霍無舟都變了神采,“老祖宗!”
“你們說夠了冇有?”陸遠菱陰沉地盯著他們,神采不善,“唐言蹊,我給過你機遇,既然你本身不曉得珍惜——”
就連厲東庭,都被這一聲號令絞緊了心臟。
副官嚥了咽口水,竟被一個女人嚇得背上寒毛炸起。
唐言蹊臉頰上掛著淚痕,眼眸卻靜如止水,或者說,更像是一汪攪不動的死水,“陸仰止,這件事和你冇乾係。”
她一步步邁向她,邁向一條決然的路。
容鳶亦是忍無可忍,若非被霍無舟死死攔著,她已經衝到陸遠菱身邊扇了她一巴掌了,她淚眼婆娑地大喊:“停止,停止啊!”
前幾天若非喝多了,他也不會情急之下氣得在電話裡口不擇言。
——你扳連了你身邊一個又一小我。
因為從小到大她也冇為甚麼事掉過淚。
陸遠菱亦是沉沉盯著那道熟諳偉岸的背影,看到他西裝外套上模糊印出來的深色,難以置信地顰起眉毛,“仰止,你——”
她的神采沉寂慘白,像是終究把統統的意氣風發都耗儘了。
他俯身想去親吻她的臉,卻被黑洞洞的槍口指住了眉心。
再也管不得那麼多,掙開了身邊的人就要跑歸去,邊跑邊大喊:“不要!!”
卻猛地,被人攥住了手腕,整小我停在了青石板鋪就的甬道上,細瘦的身板禁不住激烈的打擊,狠狠晃了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