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仰止說:“放手。”
“仰止。”莊清時在他麵前向來靈巧懂事,此時腔調可貴嚴厲,“此次你必須聽大夫的,留在這裡好好靜養,你知不曉得你的右手本來就受了很重的傷,再出一丁點不對你今後就是個廢人了?我曉得公司的事情你放不下,池慕、厲東庭都說會替你盯著,實在不可讓大姐返來――”
可天下姓唐之人無數,誰能想到這個唐蜜斯,就是五年前在榕城鬨出滿城風雨的那位唐大蜜斯!
男人聽完,俊臉的線條冇有半分動容,還是巋然如山,安靜高遠。
“彆碰她。”陸仰止喘了口氣,來來去去還是那句,“我叫你彆碰她!”
統統人都明白,有些東西埋得越深,就越不敢等閒撤除。
陸仰止的嘴角卻彎了下,放輕了聲音,左手握住了她滿是血的右手,摩挲,“不是膽量大得很嗎?”
話音到了喉嚨,卻又被她生生嚥下。她明白,這個男人最討厭膠葛不休的女人。
“你傻了嗎?放開我呀。”唐言蹊笑著,好像嫣紅的血裡開出的一朵花,“血流乾了會死人的,我可不想和你殉情。”
綁匪大笑,“看不出來陸總竟然是個情種啊。”
唐言蹊的神采“唰”的白了。
就彷彿那刀不是劃在她的手掌,而是劃在貳心上。
饒是宋井一個七尺男兒,都聽得背上寒毛豎起。
可下一秒卻想,也無妨,他提起這些事,或許能讓陸仰止轉意轉意也說不定。
不過她說的倒也在理,刀子深切手掌,拔出來會更痛。
以是,也一眼就能肯定,誰在,誰不在。
陸仰止盯著他。
陸仰止閉了下眼,竟感覺,她這無聲的兩個字,便已經充足成為他必須如許做的來由。
“不準。”一向沉默的男人聽到這句話才驀地有了反應。
骨頭斷裂的聲響讓宋井的脖子都跟著一縮。
血一滴滴地從她手心滴到地上,連刀鋒入骨都冇有讓他感到如此清楚的痛。
宋井抹了下眼角,俄然不懂這二人之間究竟是種甚麼樣的乾係。
半晌後,陸仰止停下了行動。
他伸出帶著血汙的左手,將填滿她嘴裡的東西抽出來,又低聲道:“放手。”
綁匪的笑聲更猖獗了,“陸總真是條男人,倘若我現在再要你一條腿,想必你也不會回絕吧?”
陸仰止用左手緩緩解開她的繩索,“有情才氣殉。”
見他醒來,她喜極而泣,“仰止,你醒了?”邊說邊撲到了他身上,眼淚就這麼濕了他胸口的衣衿,“你嚇死我了你曉得嗎?你嚇死我了!今後千萬不要再做如許的傻事了,你如果有個三長兩短,我和相思如何辦?”
大夫急倉促趕到房門口時,隻看到有個滿手是血的女人麵帶淺笑地坐在他床邊,喃喃低語:“你說你這條胳膊如果然的廢了,那如何辦啊?”
深沉如海的眸光裡蘊著極其冷厲懾人的色彩,說話的氣味不穩,嗓音卻還是沙啞降落,“你有本領就來拿。”
宋井看著女人嬉皮笑容的模樣,俄然竟有種想要落淚的打動。
鮮紅的血液染了他挺括的紅色襯衫,很快分散開一大片。
陪床的女人被嚇了一跳,也跟著復甦了。
他冇有碰右臂間的刀,就任由它插在那邊,幾步上前狠狠一腳踹翻了綁匪,左手用了狠勁一掌劈下去。
陸仰止淡聲開口,嗓音如古刹寒煙,風波不起,“清時,我和她伉儷一場,換作任何一個男人,都會做出不異的挑選。這件事冇有你們想的那麼龐大,就到此為止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