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罈杏子酒漸漸喝光了,肉和蔬菜也都吃得差未幾,就連湛露最後拿來的麪條也都被世人吃完了,銅火鍋上麵的炭火也滅了,杯盤狼籍,隨隨便便在那邊堆著。大師誰都不愛動,隻是懶懶惰散坐著。
青玄狐狸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,那慘白的麵龐有些微微的發紅,過了好一會兒,他才把背在身後的手伸了出來,他的手裡拎著個小酒罈子:
“夏天的時候,我從觀裡出來,當時候杏子剛熟,我浸了杏子酒,現在已經好了,是以拿了來,請女人喝。”
狐狸平時也不吃甚麼熱食的,此時冷不防吃了滾燙的豆腐,不覺嚇了一大跳,忙不迭地找水,不留意卻拿了一杯酒灌下去。杏子酒固然酸甜,到底也是烈酒所浸的,如許俄然灌下去,又熱又辣,嗆得青玄狐狸直咳嗽,的確有些眼淚汪汪的了。
“阿露!你說,主上比來是不是有點奇特?”
青玄回身剛要走,卻聞聲明夷君道了一聲:
“李……狗蛋?”
“本日多謝接待了,我在山上另有事,就先走了。”
要不然,明天……摸索那狐狸一下?
青玄狐狸聞聲明夷君的哼聲,表情龐大地昂首看了明夷君一眼,身材微微顫抖了幾下,神采規複了平常的色彩,隻是顯得略微有些慘白。
明夷君坐在一旁,瞥見湛露對著那狐狸賠不是,不屑地哼了一聲。
湛露一邊捂著嘴笑,一邊從速去給他倒了杯淨水。青玄接過水杯喝了幾口水,這纔好了。他昂首充滿感激地看了湛露一眼。他本就生得清秀,此時一雙眼睛紅紅,竟有些我見猶憐的味道。
明夷君昂首瞥了那狐狸一眼,悄悄咳了一聲。狐狸嚇得一顫抖,趕緊收了眼神,低頭不敢再去看湛露了,隻是埋著頭猛吃:
“且慢。”
啊啊啊啊啊好燙!
明夷君用心把那名字又說了一遍,念得又慢又清楚,他的聲音很冷,擺瞭然是在用心熱誠青玄。而青玄聞聲這稱呼,一聲也不敢吭,隻是又打了個顫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