彆的再做一道鹹的繡球燕窩湯，是用剁細肉糜攪豆粉、花椒末、蛋清，擠成丸子，然後清肉湯燉燕窩，待好時將丸子汆熟落入出來，再點幾顆蔥花和炸黃的乾貝絲便可。另有一道叫素黃雀的小菜，是用軟腐皮包裹筍尖、香菇、魚泥，然後用蔥段捆住形成大抵小鳥兒模樣，然後油炸金黃，點上兩顆芝麻當小眼睛，也就是了。

“是詩詞的詩，”她莞爾一笑，我俄然感覺她並不那麼可駭了。

我紅了臉：“瞎扯甚麼呢，‘拜把子的婢女，都是主子’，那有錢人公子拿我們談笑的。”

“誒？封公子，您這是敬慕誰來？”一個開朗的聲音俄然打斷封離梧的話，竟是碧蘢夫人不知何時來了，就站在七八步開外那邊看著我們笑，露哥與侍女在前各提一盞琉璃燈，照著她一身珠光寶氣。

“去鴛鴦館，給碧蘢夫人送夜宵，若冇甚麼事，我先去了。”我如許說時已抬腳就走，卻冇想到封離梧俄然伸手牽住我的衣袖，“小月女人。”

“嗬，鄙人封離梧，冒昧才子了。”這男人衝我作揖道。

我立即想到方纔見過的詩痕，莫非都是結界被粉碎後形成的？

“冇甚麼，夫人專門讓我過來交代一下，明晚春陽少爺回萼樓小住，都說你的技術最得少爺讚成，就讓你操心籌辦幾樣少爺平素愛吃的江都點心罷了。”露哥說著用手拍拍我肩膀，我點點頭，“好，記下了。”

“故都迷岸草，望長淮仍然繞孤城。想烏衣幼年……”忽聽到一個男聲哼唱，定睛一看前麵廊廡拐彎處，有小廝提著盞精彩宮燈帶路，一名身披紫金毛裘的男人正從那邊走來。我開初冇在乎，兩相恰好劈麵而過，我低頭讓路，對方卻俄然愣住，“誒？這不是小月女人？”

我眼角瞥見阿誰骷髏手的舞姬趁機就溜走了，不由鬆口氣，撿好食盒起來又衝世人道一聲歉要走，那男人喝得睡眼惺忪的，“你叫甚麼？”

我悄悄鬆下好大一口氣，目送他們一行人走遠去，才低聲催促九妹：“咱快走吧，不然飯菜都涼了。”

“風露人間”的雅興，常常是讓人費解考慮的；這幾日入冬時節了，便常有傳話說些古怪的菜名來叫做好呈上，可聽著總叫人一頭霧水，比如甚麼天竺酥酡、梅花湯餅、百合麵、煨金煮玉……叫人雲裡霧裡的摸不著腦筋，可再扣問詳細，本來那天竺酥酡，是指的紅燒蘿蔔；梅花湯餅，則要用初開白梅花與檀香末煮水，然後和麪壓出餛飩皮，卻並不包餡兒，隻把薄皮又用梅花印模型印刻出花片形象，最後以清雞湯煮熟，青瓷大海碗盛放，那飛薄半透的梅花片隨清湯漂泊，傳聞真有幾分梅花神韻；另有那百合麵，是用乾百合搗碎篩細，和麪及蜂蜜、豬油，做出小餅油炸或上竹籠蒸，有鹹有甜的小點，用以佐酒助茶；另有那煨金煮玉，實在不過是用上好的鮮冬筍塊，調糖鹹味並拖麵，煎炸成口感甘脆的金黃色，然後再用青筍煮米粥，兩種筍相互佐食，也就算是甚麼煨金煮玉了。

阿魚做個噤聲的手勢，極其小聲道：“春陽少爺在內裡呢。”然後看我拿的食盒，又連連擺手，“你送出來吧，我怕。”

出到花圃途徑裡，吸幾口冷風，定必然神。

走近“風露人間”，已聽到有男人操琴唱歌的聲音，這幾夜歡迎的都是一名都城來的年青貴公子，傳聞是極其超脫俶儻的人物，隻是因為世道傾坼的變故，脾氣非常懊喪悲觀，身攜金銀財寶無數，一味渙散破鈔，夜夜歌樂酗酒無度，丫環們都群情他是大有醉死南鄉不回還的勢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