露哥在一旁道：“咱這裡人多事雜，場麵又大，多少人來人去都是常有的事。各院的校書說不準哪天就被贖身出去的也未可知，到時候還是說走就走。”

“哪個女孩兒家不愛美的？”露哥硬把一盒胭脂塞到我手裡，“你聞聞看？這胭脂可香了。”

“阿晉就走了？”我一時難以信賴，“他昨晚在風露人間被雲香姐姐喚去幫手做玉麵丸後就冇返來過，他如何本日說走就走了？”

――我頓時驚醒，不由分辯坐起來，把雙手指甲縫細心一看，微微的紅色，公然有些殘留在內裡，是胭脂？我腦筋裡“嗡”的一下響，本來那胭脂真的有毒！

“她們給你吃東西了？”阿濁彷彿曉得甚麼似的，剛好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，“你穿的這新衣服也是她們給你的？”

碧蘢夫人朝她使了個眼色，“去把那邊桌子上那盒胭脂給她。”

“哦……胭脂？”她彷彿冥思苦想了一下，“這是吃的麼？”

“胭脂？”我瞠目結舌，真是越焦急推讓她們就越要以此拿我作弄高興似的，一時候再不曉得該說甚麼。

露哥一拍我的肩，“夫人給你就拿著，幾件衣服也不值多少銀子。”

“畫臉上的？”阿濁頓時吃了一驚，一擺手打在我拿的胭脂盒上，我冇拿穩就將胭脂盒摔在空中，收回‘砰’地碎裂響聲，我固然不扮裝但還是感覺摔碎了可惜，從速去撿，“哎！這是瓷的，掉泥地上都糟蹋了……”阿濁卻一把拉住我，“彆撿了小月！”我還冇反應過來，她就拉著我挪開兩步，“今後千萬彆吃夫人給的東西，也不要接管她給的禮品！”

“我也說不清楚，總之你彆吃就是了！”阿濁雙手緊緊抓住我的兩邊手臂，眼睛還看了看四周，略小聲孔殷隧道：“來這裡做事的人，老是說不定哪天被她們叫去，就回不來……小月，我不想你也回不來……”

“小月，”她還是那樣看著我，有些慎重其事地抬高聲音問，“你剛纔去哪兒了？”

我終究如獲大赦般出了鴛鴦館，揣著胭脂又穿戴露哥給的衣服灰溜溜地跑回廚房去，趙不二他們一邊忙活一邊還在那等我，見我返來的模樣都有點羨慕，對阿晉分開的事議論了幾句但都冇太上心，我卻自從聞了那胭脂味今後內心喉嚨裡七上八下說不出那裡不安閒，直到烏糍姐讓我到內裡院子裡舂黏米做芝麻糰子，我見到在那邊燒水的阿濁――

我和趙不二在一旁都還不知以是然，阿旺衝我倆齜牙，“真要查出來是廚房做事不潔淨，那輕則罰扣月錢，重的……那些老爺都跟官府有乾係，莫不要送咱都到官府法辦？”

後半夜還好冇甚麼動靜，除了各院來傳喚些湯水外，一向到雞鳴前還算安靜，我和趙不二忙完一整夜的差事，好歹能回家了。

她還是蓬著亂髮，麵龐臟得稀裡胡塗，隻要一雙眼睛在夜色中的灶火邊映得犀亮，瞥見我走來便笑道：“小月，你今晚要做甚麼好吃的？”

羅娘雙臂抱在胸前朝烏糍姐努嘴，“先幾個時候裡，酒飯茶果都吃過，如何查呢？”

我有點驚奇他如何先問起這個：“打掃了啊，院子裡普通都叫阿濁打掃，做完工用飯的時候我看她在內裡打掃來著。如何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