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於來由,隻說皇後有孕,新妃入宮諸事煩亂,打攪皇後養胎。
四個接生嬤嬤早早就在未央宮後殿住下,這會兒一聽到皇後策動的動靜,扔下飯碗就急倉促的往前殿趕。小巧這邊也派了個小寺人去太病院請太醫。一時候,燒水的燒水,備蔘湯的備蔘湯,統統有條不紊,忙中有序。
他還反過來勸諫諸位官員,女子有身本就辛苦,為人夫君若不能體貼,反倒納妾尋歡,豈不是讓嫡妻寒心?
他萬歲,她千歲,這是甚麼混賬話。
內心吐槽完,她抬開端,一眼就看到那高高的白玉台階之上,穿戴一襲硃紅色團龍金紋號衣的男人,他那雙誘人的桃花眼含笑,密意又專注,直直的看向她。
第二日一早,青禾與許光霽一起入宮謝恩。
陶緹艱钜的擠出一抹笑,手摸著肚子,心道:寶寶啊寶寶,你們乖一些,快快出來,讓你們孃親少痛一些吧。
說罷,他沉著的批示著未央宮的宮人。
“那我就先替他們感謝你這個姑姑了。”
待熱烈的宮宴散去,已是明月高掛枝頭。
至於那天有多麼熱烈,陶緹冇能親目睹到――
這一招殺雞儆猴,起了明顯的結果,識時務的都乖乖閉上了嘴,至於那不識時務的……都捲起鋪蓋,灰溜溜的四散在天涯。
“唔,我不想讓你看到我這模樣。陛下,你出去吧,在外頭陪著我也是一樣的?”
冇有她在身邊,那多出的九千年,與他而言,隻是冗長又難過的折磨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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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此同時,禮賦念畢,台下響起整齊又宏亮的山呼聲――
世人膜拜結束,起家站定,隻見高台上的帝後兩人,十指緊扣,密切無間。
常日裡冷酷嚴肅的帝王,在皇前麵前眉眼暖和,極儘和順,與朝堂上殺伐判定、手腕鐵血的模樣,的確判若兩人。
車輛停下, 盛裝打扮的陶緹在兩個宮女的攙扶下, 走下車來。
青禾粉嫩的小臉羞紅一片,垂下腦袋道,“嗯,他…他很好。”
裴延起家出去了,接生嬤嬤也鬆了口氣,笑吟吟對陶緹道,“陛下這般正視娘娘,老天庇佑,娘娘必然會順利出產的。”
與她的震驚分歧,他俊美的臉龐帶著些許不虞,陶緹有些駭怪。
裴延卻對峙,黑眸灼灼,沉聲道,“不可,要一樣的。”
皇後有孕的動靜, 很快傳遍了前朝後宮。
新帝剛即位,皇後就懷了子嗣,可見是上天庇佑大淵朝, 此乃大吉之兆。
他天然也清楚人的壽命不過百年,可在觸及她的方麵,他也變得科學起來,就算曉得這不過一句平常的覲見用語,卻還是固執。
在一個冰雪溶解、萬物復甦的三月春日裡,大臣們齊齊上書,要求天子選秀,充盈後宮。
她微微側眸,未曾想恰好對上男人看過來的目光。
看著青禾一襲芙蓉色長裙,髮髻梳作婦人打扮,端倪多情,粉麵含春,一副舒暢甜美的模樣,陶緹也忍不住替她歡暢,“看來許七哥待你很不錯。”
謝國公與景陽長公主親身送嫁,定北侯與侯夫人門口親迎,兩家都拿出實足十的誠意對待這門婚事。
典禮從巳初開端, 在喜慶又昌大的禮樂聲中, 弘大的鹵簿穿過皇宮正門, 沿著鋪陳的長長的紅色地衣, 緩緩駛向太極宮廣場。廣場兩側是文武百官、王公貴族、長安城中五品以上有誥命在身的女眷,站在高處望去, 烏泱泱一片,真是陣容浩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