伸出顫抖的手，試圖支起家子，卻畢竟因為有力，而再度倒下。

“是你？！竟然是你！”他咬牙道。

慣性之下，雲卿策身子突然前傾，驀地噴出一大口血來，然後撲倒在地。

他祈晟竟是有朝一日，也成了旁人的棋子，被人操縱了。

即使雲卿策身上再多的疑團，再多的假象，但有一天，他倒是能夠清楚明白地確認的。

“嬈貴妃如何，不是你該體貼的題目，”但是他的唇角倒是諷刺地勾起，緩緩地，很有耐煩地，將口中的每一個字都說得清楚可聞，“與其在這裡貓哭耗子，惺惺作態，世子倒不如多體貼體貼……本身的命。”

話音落下，明豔的衣袖突然一拂，他已經側身讓身後的位置來。

便如同疇昔在山間碰到伏時那般，倘若二人當真碰到了甚麼危急，她便是豁出性命，也必然會護得主子全麵，決然冇有先行分開的事理。

“看模樣，是要下雨了……”說的，倒是另一件全不相乾的事。

固然不曉得這報酬何也要假裝本身的身份，和阿誰假裝的雲卿策又究竟是不是一起人，但起碼有一點是能夠必定的：他被人操縱了。

隻不過，那傷卻並非把穩而入，而是往一側偏離了幾分。並且刺入的深淺，也拿捏得恰到好處，毫不敷以在瞬息間取人道命。

“她不成能來救你，你也無需擔憂，本王會因了她而有所顧忌。”他定定隧道，“這世上，冇有甚麼能擺佈本王的決定。她也一樣。”

他淡然地掃了月朔一眼，已然自行半跪了身子，朝雲卿策稍稍側過臉去。

可那聲音倒是不會變的。隻需求聽第一個字音，他便能發覺。

男人嫣然一笑，哈腰在那黑影上一抓，又從懷中摸出一顆燦爛的夜明珠來，對著那張被本身揪著頭髮的麵龐一照。

那是一張孩童的臉，略帶幾分嬰兒肥的小臉上儘是臟汙，本來大而圓的一雙眼，現在倒是有力地垂下。

月朔固然退回了原位，但一隻手卻已經悄無聲氣地撫上了腰間的長劍，用力握緊了劍柄。

那是一種壓抑到了極致的，近乎於哭泣的笑聲，嘶啞地迴盪在山間，散入風中，苦楚至極，悲慘至極。

卻被祈晟抬手止住。

但是眸心當中，卻隱有光焰在躍動，那是一種將要勃發的深沉怒意。

他烏髮混亂，麵上唇上俱是沾上了殷紅的光彩。掙紮半晌，便隻能保持著這很有些狼狽的姿式，彎起背脊，自嘲地笑了笑，道：“怕是……也不必體貼了吧，王爺既然引鄙人來此。從一開端，便……便不籌算再讓我歸去了吧……”

那聲音便模糊帶了些欣喜的笑，道：“如果下了雨，那火便該滅了，楚女人……想來也會安然無恙了……”語聲稍頓，“這件事……她應是不曉得的吧？想她滿心歡樂地但願藉著本日，一改身份，光亮正大地同王爺在一處，卻不知若曉得被人這般操縱……卻會是如何的感觸？”

想到這裡，貳心中反而暗湧起無數波瀾。定了定神，並麼有介麵雲卿策的話，倒是再度揚起手中的長劍，直指雲卿策的鼻尖，道：“說出你的身份，本王讓你死得乾脆些，並昭告天下，你是因病而亡。如此，你起碼能在她內心留一番好的念想。”他頓了頓，道，“不然，本王會將你的手筋腳筋一條一條地挑斷，讓你生不如死，直到……說出該說的話為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