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喲,哪有說話這麼直接的,一點都不浪漫。”陳麗衝許群拋了個媚眼,“你想問的,是彆的吧?想帶我回家,是不是?”
此人是項先生。他穿了件灰色工裝,就象一個上夜班的工人。聽許群講了舞廳裡跟陳麗的談判環境,項先生說:“老許,你再考慮一下吧,按現在的環境,勝利的能夠很小。”
她承諾得這麼痛快,倒是讓許群愣了一下。
“阿麗蜜斯,五百塊。”
陳榆和臘梅,手挽手從遠處走來。
“誰?”
“賽巴黎”舞廳固然不大,但門麵裝潢得很漂亮,花裡呼哨的霓虹燈忽紅忽綠,光彩變幻。軟綿綿的樂聲,不斷地飄出來,消逝在無邊的夜色裡。
“甲士以從命為本分,”許群望著街上閃動的霓虹燈光,眼睛裡也爍爍閃光,“明知不成為而為之,又何嘗不是本分?國度危難,外侮猖獗,我若為一身安危,遁藏任務,那還算得甚麼中華男兒?”
陳榆和臘梅從舞廳裡走出來,擺佈張望一番,向街口走去。
舞廳內裡,七彩燈光幾次扭竄改幻,映得舞池裡一對對男女,一會紅臉,一會綠臉。降落宛轉的音樂,更增加了暗淡迷離之感。
“許先生,您約我出來,隻怕不但是跳舞吧?象你們如許的男人,內心頭那點彎彎繞,我拿眼睛一掃,就曉得得一清二楚,家裡的老婆,變成黃臉婆了,就轉著圈兒地出來打野食……嘻嘻,有甚麼話,您直接說就好了。”
許群沉下臉來,“蜜斯,我出錢,是要請你給我辦件事。”
“比穿上遊老三的乞丐服,裝叫花子,都雅多哦。”
舞池裡,放著慢三步,十幾對男女慢悠悠地在轉圈。樂隊降落遲緩的樂曲,使全部舞廳裡彷彿要昏昏欲睡。
“但是,老許……”
過了一陣,陳麗又暴露笑容,衝許群嬌媚地一笑,“如許吧,明天早晨,還是這間舞廳,如何樣?”
那張桌上,許群劈麵的陳麗,端倪含笑,塗得紅紅的手指甲間,夾著一根捲菸,慢聲細氣地跟許群調笑。
“丁默邨。”
“咳,你這算甚麼比方……臘梅,你看阿誰女人,滿臉假笑,既輕浮又放蕩,這類人,如何能信得過?老許這回,我看是打錯了算盤了。”
“我何嘗不曉得,”許群神采有些黯然,“但號令總歸是號令,我既然已經到了上海,總不能白手而歸吧。”
陳麗一聽,笑得花枝亂顫,手指上的捲菸差點掉下來,“喲,許先生,真痛快,真風雅,你這個朋友,我們交定了,嘻嘻。”
“許先生,聘請丁主任,那可不是件輕易的事,他誰都信不過……不過話又說返來,人間有冷暖,情麵有厚薄,彆人能夠不可,我去約他嘛……十拿九穩。”
悄悄的樂曲聲,從街旁的文娛場裡,盈盈飄出。
許群抖擻了一下精力,笑了笑,“老項,我們還是鼓足信心吧。固然對丁默邨冇信心,但我對小陳、臘梅他們,倒是信心實足,你部下這些神兵天將,個個神通泛博,必然能保我安然無虞。”
“去你的。”
陳榆要了杯飲料,跟臘梅對坐,漸漸喝著,用眼睛悄悄察看許群和陳麗。臘梅兩隻大眼睛吟吟含笑,高低打量陳榆,小聲說:“你打扮起來,還真挺棒。象個大族公子了。”
許群用眼睛直盯著陳麗那雙閃著媚態的眼睛,“阿麗蜜斯,約你跳一曲舞,多少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