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哈，”韋太保抬頭一笑，“日本人正在賞格要我的腦袋，我向誰說去？你是白道，我是黑道，隻要你的戲法不漏，我就永久是地鼠子不見光。”

這幾聲動聽的銀元聲，使李大腦袋終究咬了咬牙，下了決計，“好，韋兄，兄弟情願赴湯蹈火，為朋友冒一把險，你說吧，想吃進多少貨？”

當天下午，李大腦袋便進了城，他熟門熟路，很快和褚凡把“買賣”給談妥了。到了傍晚時候，兩輛蒙著帆布的手推車，從聯勤處的堆棧裡推了出來。

韋太保笑了笑，“是嗎？李兄何必過謙，我如何看著你跟城裡聯勤處的褚主任，勾打連環，這類買賣做過好多次了呀。”

李大腦袋哈哈一笑，顫抖著胖臉上的肥肉，點頭晃腦地說：“韋兄，你是明白人，眼下軍器買賣，乃是第一等的犯禁買賣，我那裡敢做呀？兄弟固然忝任本鄉侵占團長，但部下這幾支槍，也都是上邊發下來的，抱愧了，這事，實在愛莫能助。”

“唔，”王班長吸著煙，“老李，給，這是出庫單，這是貨號，這回冇有通行證。我也不曉得如何回事。”

如何辦？

“五百斤火藥，三千發槍彈，十枚地雷。”

衚衕口，停著一輛帶擋板的工程車，上麵用紅色油漆寫著幾個奪目標大字：“電纜施工”，車上放著些苫布、鐵鍬、筐頭子之類的雜物。魯滿倉坐在車把上正在等待，陳榆和鄧小二敏捷把手推車上的彈藥，裝上工程車，用草簾苫布袒護，再堆上些鐵鎬、木板等雜物，幾小我又手忙腳亂地換上藍色厚工裝，頭上戴了盔式柳條帽，構成了一個小型的施工隊。

“韋兄呀，這不是代價的事，如果布匹食鹽之類的買賣，我們統統好說，可說到硬貨，讓上麵曉得了，這要殺頭的呀，兄弟比不得你，這一大攤子家業，搬不走賣不掉，那裡敢長這麼大膽量呀。”

“不消運出城，在城裡交貨就行。”

陳榆推著空了的手推車，在前麵打頭，裝了彈藥的工程車居中，鄧小二推車斷後，這隻小小的“施工隊”出了衚衕口，大搖大擺地向破廟行宮的方向走去。

這個時候恰是吃晚餐的時候，大街上行人希少，戰役軍的駐地營房裡，響著開飯的號角。住民區住房裡，升起淡淡的炊煙。幾個推車的兵士，把手推車送到街口，李大腦袋笑嘻嘻地迎上來，給幾個兵士遞煙燃燒，稱兄道弟，“王班長，吳老弟，辛苦辛苦。交給我們就行了。”

過了兩天，李大腦袋這邊冇甚麼動靜。韋太保和陳榆又登門催促，“李兄，你倒是抓緊啊。”

路上，偶爾有兵士走過，也碰到了巡街的差人，但對這幾個“工程職員”和施工車輛，誰也冇有重視。到了天氣擦黑的時候，三輛車順利地達到了行宮，破廟外，老蓋正伸著脖子，向這邊張望。

手推車拐進衚衕裡。

更要命的是，本身和褚凡聯手搞的這些奧妙買賣，如果被日本人曉得了，是重罪，要殺頭的，如果韋太保出兵挾製貨色，底子就不敢請日本人賜與庇護，必將“老鼠鑽進風箱――兩端受氣”，當時候……可愛的韋太保，他真敢去挾製的，日本人他都敢碰，另有甚麼他不敢做的……這傢夥，必然是拿捏準了我的把柄，纔來登門相逼。

彎刀的皮鞘上，紋著一條飛舞的龍，顯得甚是富麗。陳榆盯著這把彎刀，感覺有些眼熟。他歪頭回想了一陣，想了起來，在白楓寺裡，慈明和尚的寢室裡，便掛著如許一把彎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