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昂首看一眼這中宮所居的巍峨紫薇宮,輕聲道:“不消了,該來的風雨……總還會來的。”
我抬頭再看一眼這金壁光輝的華貴殿宇,悄悄道:“巧姑姑,既是太後召見,請容本宮先換身衣裳吧!”
而宮外,冷風劈麵,暴雨已至,應已把方纔杖葬那人的血跡衝得乾清乾淨。
指著這個老嬤嬤,我緩緩道:“這賤婢以下犯上,衝撞中宮,鄙視聖上,馬上拖出去,杖斃!”
青綾跟在我身後,哽咽道:“娘娘,您如許隻會更加的激憤太後。”
坐回本身的主位上,我倦倦地一揮手,已定了她的存亡:“拖出去。”
巧意似有些不敢看我,她微微低頭避開我的目光,“皇後孃娘去了就曉得了。”
福,求不得;禍,逃不過。
皺起眉,我越性端坐於中宮的主位,靜候這突如其來襲到跟前的風雨。
秋雷滾滾,大雨滂湃,殘虐的閃電毫不包涵的扯開了夜幕,將本已沉寂安睡的天下刹時照得雪亮。
話雖客氣,可她臉上的神采卻古怪之極。
這時,她身後一個身材魁偉的老嬤嬤開口了:“巧姑姑不必跟她多廢話,遵著太後孃孃的懿旨,直接將她捆疇昔就完了。”
青綾窗戶關了一半,向外探了一眼,已微微變了臉,驚奇道:“太後身邊的巧意姑姑來了,帶了……一大幫的人。”
透太重重雨幕,我看不到前麵的路,更看不到他……
巧意和她身後那群嬤嬤們已是相顧失容,驚慌地垂首侍立一邊,看著我扶了青綾的手,踏上鳳輿,一起出了紫薇宮,纔敢緩緩地跟了上來。
走向內殿時,內裡阿誰碰在我刀口上的嬤嬤正叫得淒厲,板子落在肉上特有的“啪、啪”的響聲彷彿正應和著我的腳步。
初秋。
宮中一時寂靜,氣勢洶洶奔襲而至的慈寧宮一行人麵麵相覷,連巧意臉上都浮起駭色之色。
我心頭一冷,忙要起家察看時,巧意已帶著一幫五大三粗的老嬤嬤一頭撞了出去。
“莫不是要下雨了?”青綾吃緊走疇昔關窗,轉頭道,“這天也冷了,皇後孃娘,要不要加件衣裳?”
巧意垂手道:“皇後……皇後孃娘請隨便,奴婢等在這裡候著便是。”
“你好大的膽量,我但是太後的人……”
中宮……
那男人隻感覺身子一震,清楚是如被電擊了般的,愣了愣後,方纔吃緊直奔出來,就見繡房內的黃梨木雕花大床上,一個女子悄悄的躺著,顏如美玉,卻已再無聲氣。
奉養於中宮的小慶子等內侍聞召,立時衝上前來見禮!“奴婢在!”
小慶子領命而去。
“辛苦了。”我淡淡道,“太後派來的人,怎好少了一個歸去?裹上,交幾位嬤嬤帶回慈寧宮吧!”
可這皇宮,又那裡有潔淨的處所!
在又一道閃電耀過後,龔府後苑裡驀地響起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,隨即,一個清臒而又嬌小的身影從閣房裡跌跌撞撞的出來,向外廳裡一個煩躁不安的男人哭喊道,“老爺,蜜斯,蜜斯她……”說到這兒,已是泣不成聲,再說不出話來。
巧定見我安然坐著,先是躊躇了一下,到底上前見了禮,說道,“皇後孃娘,太後孃娘請您疇昔問話,”
那一襲明黃的身影,多少次在夢中相偎相依,相互和順一笑,無窮纏綿。
這一巴掌打得極狠,青綾的嘴角鮮血淋漓,臉上刹時浮起五個指印,那老嬤嬤指著青綾罵道,“狗仗人勢的東西,也不睜眼看看我是誰,敢對我指手畫腳,太後孃孃的懿旨命捆了你主子,你敢違背太後孃孃的懿旨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