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碧水有些擔憂道：“世子妃，我們要不找個亭子躲躲雨？”

“雲連郡主。”梅靈汐微微福身，行了一禮，隨即瞥見亭中隻要她一人，且她身上半濕，便問道：“郡主冇有帶雨具嗎？”

......

左手邊剛好有一片長湖，另有一座亭子。梅靈汐便撐傘往亭子走去，遠遠瞥見一名婦人的身影，她走近了才發明，原是雲連郡主。

小女人頓時雙頰漲得通紅，一把奪過將紙張藏在身後，怒喊道：“不準你看！”

梅靈汐點頭，不欲多談。

“你這歪歪扭扭的，寫的甚麼鬼畫符？”小少年滿臉不屑，抬手猛地翻開桌麵上的紙張，話語中儘是鄙夷。

王氏趕快不住地點頭答允：“那是天然，娘娘放心。這幾日靈意定會於家中放心待嫁，毫不會再魯莽行事，惹出甚麼新的是非來。”

正值夏季，雨打芭蕉，聲聲清脆。小少年緊抿唇，眉頭微皺，那眼神中透著可貴一見的當真專注。

君應有語：渺萬裡層雲，千山暮雪，隻影向誰去？

彷彿將統統的憤激、失落與孤寂，全數宣泄在這薄薄一張紙上。直到字體傾斜扭曲，筆劃交叉縱橫，完整看不出甚麼形狀。

慧妃這才勉強點頭，忽而話鋒一轉：“娘是如何曉得，三妹內心最放不下的阿誰小木工？”

如何看，都不像是你的氣勢。

字體遒勁有力，筆劃間儘顯功底，明顯非一朝一夕之功。

“看吧。”轉眼之間，小少年已然寫滿了一張紙，順手將其扔到小女人麵前。

雙眼像是被甚麼燙了一下，梅靈汐緩了緩，方纔語氣冰冷地詰責道：“娘娘究竟想要做甚麼？”

冬雷震震，暴雨如注。

歡興趣，拜彆苦，就中更有癡後代。

您也曉得，二妹私闖虎帳這事兒，本宮但是好不輕易纔在聖上麵前討情，纔將此事臨時壓下。”

“出來吧。”

像是影象裡稚嫩的鬼畫符，又像是暴雨聲中無聲的眼淚。

王氏翻開簾子徐行走了出來，她眯著眼望向那已然漸行漸遠的身影，嘴角上揚，綻出一抹讚成的笑意：“慧兒，還是你技高一籌，實在短長。”

落雨苑。

梅靈汐蘸著濃墨，一張又一張的紙張被墨字填滿。

是一枚羊脂白玉佩，光彩純潔如雪，精美的雲紋蜿蜒迴旋其上。而在玉佩的一隅，雕刻著一個小巧小巧的“風”字。

“我也這般覺的。”梅靈汐像是遇見了知音般，勾起唇角略帶鎮靜道：“但是北方的雨，過於淩厲，我還是更偏疼江南的煙雨，昏黃婉約。”

雲連郡主微微轉頭，看了梅靈汐一眼，輕聲道：“‘竹齋眠聽雨，夢裡長青苔’。這雨聲，能讓民氣安好平和。”

小少年愈發感覺風趣，將手裡的狗尾巴草含在嘴裡，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，“你若求我，我便教你寫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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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人閒言了幾句，雲連郡主便帶著雨具返來了。二人各自撐著傘上了馬車，雨水濺起泥濘，交叉相行。

平常白日裡見不到葉見潯的身影，院子空蕩蕩的。之前做的鞦韆也偶然搖擺了，梅靈汐和碧水說：“我在屋裡安息，你留在屋外吧。”

霹雷隆，天空響起一道驚雷，緊接著，一道閃電仿若利劍劃破長空，將那本來昏沉的天幕刹時點亮，映得四下一片慘白。

慧妃冷哼一聲，看著宮外的大雨，說道：“人隻要有缺點，就冇有甚麼掌控不了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