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去的是個踩著細碎步子的丫頭。

她答不上話來，疼痛分離了她的重視力，她頭上彷彿還在流血。她儘力眨了眨眼睛，想看清麵前這個男人，卻隻能看到恍惚的表麵。

陳大夫終究倉促跑了來，他查抄了鳳寧頭上的傷，確認外傷已有好轉，不會有性命之憂。但這一撞撞壞腦筋，得了臆症，他倒是不敢妄下診斷。這病得古裡古怪，甚是少見，他哪能說三夫人是裝的？可她若不是裝的，又如何解釋她異於平常的表示？

“是啊，是撞壞了。”她安然承認。

“你撞了頭。”餘嬤嬤嘲笑一聲，“這一撞便撞傻了腦筋，真虧夫人想得出來。”

空得太完整，她大驚。

當認識一點一點侵入她的腦筋，她復甦過來。

不出一個時候，龍府高低都傳開了――龍三夫人撞壞腦筋了。

這下統統人真是用看傻子的目光在看她了。

丫頭皺起眉頭，小聲道：“夫人是撞胡塗了嗎？奴婢是小青。”

她病了，腦筋空空，恰是需求庇護安撫的時候，可恰好一睜眼卻身處一個並不和睦的環境裡。說她裝瘋賣傻，粉飾罪過。可她到底做過甚麼？她不曉得。這讓她有些驚駭。

小青嚇得“撲通”一下跪在地上。餘嬤嬤瞧也不瞧她，隻對鳳寧道：“你倒是說說，就憑你，我們騙你又有何用？退一萬步，我們騙了你，就你現下這副模樣，又能如何？”

她是甚麼都不記得了，可也不能彆人說甚麼便是甚麼。

鳳寧問小青。小青隻說二爺在忙，三爺也忙，大爺不在家，鐵管事在忙，餘嬤嬤也忙，統統人都在忙。

老婦在椅子上坐了下來，不睬她。

“餘嬤嬤，你是表情不好，還是壓根就不喜好我？”

“傳聞夫人出了事，老身特地過來看看。”那老婦目光鋒利，不說話時薄唇緊抿，看起來相稱峻厲。

大師一愣，這不是正跟餘嬤嬤對證裝傻的題目嗎？如何惦記起鏡子了？

“餘嬤嬤，你彆焦急，大夫也得走著來，不會飛不是，莫焦急。我們持續聊聊，一邊說話一邊等著便是。”鳳寧疏忽餘嬤嬤的黑臉，竟然還勸她。

餘嬤嬤怒極反笑，“我不過出了趟遠門，這好久不見，夫人倒是挺會往自個兒臉上貼金的，看來小青照顧得好啊。”

“如何受傷的？”她又問。

此次小青不是吃驚了，是驚嚇！她回身奪門而出，大聲叫喚：“快來人啊，來人啊，快叫陳大夫……快些去叫陳大夫……”

這話彷彿讓那丫頭驚奇，她呆了呆，答道：“二爺這會在忙，不會過來的。鐵管事替二爺出去處事了。大夫說了，夫人撞了頭，已上過藥，多歇息定時服藥便會好的。”

用飯？不是在對證他們騙她的事嗎？如何轉到用飯去了？

一個男人跑近她身邊，著倉猝慌地問：“你還好嗎？傷在那邊？”

“是的。”

她想不起來。

還是阿誰房間，還是阿誰小青。還是――甚麼都冇想起來。

東西？甚麼東西？

餘嬤嬤抿緊嘴不說話。

“哦，小青。”她點了點頭，接著問：“那我又是誰？”

“我如何了？”她看了看這丫頭神采，不冷不熱的，再加上這屋裡的冷僻，她想她應當是真的不受歡迎。

鳳寧望著她，想起這清冷的內室，冇有半點男人住過的陳跡，越想越感覺古怪。“這裡是龍府內我的寢室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