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爺爺在墳前站了會兒，疇昔幫他拔起了雜草，再用手在宅兆中間掘出了一條小溝壑，引開了四周的水，然後才說，“這墳丘春秋比我都大，連墓碑都冇，不曉得埋的是哪個。”

我們起先隻是為了放心才決定去爺爺墳前看看的，但真正到了爺爺墳前，卻被麵前一幕驚了一跳。

爺爺的宅兆真的被人掘開了，宅兆內裡的棺材敞開著，棺材蓋躺在一旁，而棺材內裡那裡另有爺爺的蹤跡，我怔怔盯著這空蕩蕩的棺材，拉扯了一下大爺爺的衣角說，“爺爺是不是真的從墳裡爬出來了？”

我本來也冇信，隻是因為驚駭極了纔到大爺爺家躲一躲。

大爺爺見爺爺直直走過來，立馬把我拉到了身後，然後指著爺爺說，“你要乾啥？孫清是你孫子，死了就該回棺材裡呆著，跑出來反叛，信不信我一把火燒了你。”

阿誰男人說的三件事情，死人上樹，活人娶屍，老狗問路。

我嗯嗯點頭，以後跟大爺爺一起返回村莊。

大爺爺常日就不太喜好這些孤女孀婦，隨口說了句，“慌鎮靜張地做啥，遭鬼攆了嗎？”

阿誰穿壽衣的男人真正要說的老狗問路，應當這樁事兒。

我指向墳塋地最邊沿的一個小墳丘，我和大爺爺隨即走到那墳丘麵前。

這個男人走了後，我就一向睡不著了，一個已經死去的陌生人俄然跑來跟我說這些話，我如何能夠不怕，翻來覆去熬了好久，本來希冀著陳瑩瑩能來，但熬到內裡天灰濛濛亮也不見她過來，我又怕阿誰男人會再來找我，不敢再屋子裡呆著，就藉著內裡的光出了門，一溜煙跑到大爺爺家，哐哐哐砸門驚醒了大爺爺。

這墳丘多年冇人打理了，上麵長滿了雜草，又因為冇人幫著開渠引水，這墳丘早就被雨水沖刷得破襤褸爛，不當真看底子看不出這是個墳丘。

大爺爺的威脅較著冇用，爺爺還是徑直搖搖擺晃地過來，最後站在了我們三人跟前，再盯著我問，“我到底是活人還是死人？”

大爺爺神采當即變得烏青，立馬讓我開門進屋，並問這孤女，“到底咋回事？”

以後一向在大爺爺家坐著，淩晨五點多的時候，大爺爺越想越不對，叼著煙槍站起家說，“不可，我得去你爺爺墳丘瞧一瞧，看看是不是真的，你如果怕的話就跟我一起去，不怕的話就在屋子裡呆著，我看完就返來。”

爺爺以後眼神俄然就變了，盯著我看了好久嘴巴裡擠出個‘哦’字，然後抬頭倒在了地上，緊接著喉嚨裡收回了咕嚕咕嚕的聲音，大爺爺聞聲這聲音頓時蹲下身去，伸手在爺爺胸腔位置壓了起來。

爺爺又盯著我問，“我到底是活人還是死人？”

我自個兒想著，大爺爺卻給這墳丘作起了揖，並說，“你如果感激這娃娃給你燒過紙錢，就必然要保佑這娃娃平安然安，老孫家就這麼一根獨苗苗了，隻要他安然無事，此後我逢年過節都來給你燒紙。”

我問大爺爺，“這內裡埋的誰呀？”

隻是三人剛好走到門口，就瞥見爺爺搖扭捏擺地從屋子中間走了過來，壽衣上滿是泥巴，蓬頭垢麵的看起來非常可駭。

我又答覆，“你當然是活人。”

不過爺爺聽完還是持續問，“我到底是活人還是死人？”

我聽著這話，再問大爺爺，“這是老狗問路麼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