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亨忍無可忍道：“孔鴻俊！你休要太放肆了！”

“驅魔司建立的初誌，便是保護天子與天家人。”李景瓏道，“保護百姓免遭妖邪所侵、魔氣所惑。但保護的體例，則由我們本身決定，夙來如此。”

“此去須得千萬把穩。”翰國蘭提示李景瓏道，“長安城破後，流言四起，都說驅魔司護城不力。”

李景瓏也是到了被問時纔想起未收羅部下們定見，但他決定先不將不動明王的叮嚀剖開來講，以免令世人負擔太大壓力。

郭子儀乃是三朝元老，李景瓏雖封雅丹侯，卻也不敢在他麵前冒昧，忙先領著世人朝太子李亨鞠躬為禮。李亨冷冷道：“既然返來了，便入坐罷。”

渝州至成都城不過兩日路程，沿途入成都平原，正值秋收季，放眼望去地步間一片金黃，稻米壓穗。較之渝州山城，成都又是另一番氣象，兩千年的古都聳峙於平原中，古樸大氣，城牆一磚一瓦，竟是透出些許苦楚之意。

鴻俊曾經在宮裡見過魚朝恩，一時感覺他麵善，世人當即難堪非常，魚朝恩頓時被這句話給噎住，一張臉漲得青紫。

李景瓏回身望世人。

“甚麼是魔？”魚朝恩幾近是咬牙切齒道，“甚麼是凡人，還不是你們說了算？”

“你不也是在賭麼？”黑衣人目中白光斂去，緩緩道，“你逃到洛陽，不再北上，在此地苟延殘喘，不過想最後賭一把，看我會不會來。”

一名黑衣人緩緩走來, 黑蛟驀地屏住呼吸，洞內一片沉寂，落針可聞。

“魔是大師都瞥見的。”李景瓏辯駁道，“何來我說？當年撤出長安是我部下發起不錯，莫非不需陛下與殿下點頭？現在卻還想將此事扣我身上不成？”

“冇想到甚麼？”黑衣人淡淡道。

“再一段光陰。”李景瓏說，“我將帶領部下，前去看望克敵製勝的寶貝，屆時須分開成都。”

能如何？你倒是先跑了，扔下我們清算爛攤子，李景瓏心中如是想，麵上隻不提，將鯤神警告，並長安、洛陽兩地須得三年不成住人之事說了。李亨朝莫日根問道：“安祿山死了？”

李景瓏與莫日根對視一眼，最後李景瓏說：“冇死，逃回了洛陽。”說著端杯喝水，打量李亨神采。

“至於安祿山。”李景瓏沉聲道，“自當下落我們身上處理，此事須得有始有終。叛軍反叛，不思我大唐弊政，反而讓幾名驅魔司背鍋，讓我等千軍萬馬中擒殺對方頭子，是那裡來的事理？”

鴻俊眉頭一皺正要反擊，看在李景瓏麵上終究忍住。李景瓏隻當聽不見，又交代了目前所得知的環境，當真道：“就是如許了。”

夏末秋初，蜀中之地綠葉富強，未有半分蕭瑟之意，過三峽後江麵便一層濛濛霧氣，氣候潮濕非常，整天裡聞見的儘是青草氣味。驅魔師們在渝州城登岸，此時的渝州早已滿是從中原撤下來的官員、百姓、家眷，唐軍盤問來往人等，江邊大城好不熱烈。

“冇想到現在竟是你來與我做買賣。”獬獄沉聲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