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路上。”玉藻雲淡淡道，“想必也快到了。”說畢正欲分開，青雄又道：“替我叮嚀鬼王一聲，這裡的事, 不必他操心。”

“這要問驅魔師們。”青雄答道, 明顯不想再持續這個話題，又道：“你的獸族部下呢？”

說話時，那隻小狐狸銜著一個木碗，行走顛簸，灑掉了大半碗水，隻剩下個碗底，放在地上，以爪子從牢外悄悄地推動來。

鴻俊轉頭，諦視玉藻雲雙眼，玉藻雲又說：“我們――我與戰死屍鬼王承認你，但毫不承認金翅大鵬鳥。這點，明天必須朝你分辯清楚。不然在聖地裡，我們獸族不會朝你儘忠。”

“我去清算，籌辦出發。”莫日根說。

鴻俊心中頓時五味雜陳，又說：“對不起。”

“真想殺你，就不會把你帶返來。”青雄答道。

青雄沉吟半晌，悠然道：“可惜我冇法將他的動機投進你腦筋裡，不然真該讓你看看他憧憬的那一幕……”共同著他纖細的行動，青雄喃喃報告道：“獸族、禽族、大師在金色的火海裡掙紮，被燒成焦炭，當真出色。”

“以是你為了這個，想殺了我？”鴻俊喃喃道。

“我讓你當妖王，不是教你與人族相親相愛，好像一家。”青雄在這沉寂裡開了口。

鴻俊：“青雄他究竟為甚麼……”

“打不開。”鴻俊嘗試了幾近統統的體例，都掙不脫那手銬，說，“我中毒了，青雄不曉得在我身高低了甚麼毒。”

洛陽城的雪下了又化，化了又下，間隔他們上一次分開，已過了足足一年。明堂遺址成了個露天的大殿，覆滿了白雪，坍倒的柱子、破裂的龍椅、翻側的案幾，無數舊物上都蓋著一層雪粉。這座死城喧鬨非常，唯獨鴻俊枷鎖拖在地上的聲音。

李景瓏長歎一聲，跪坐在地，裘永思提壺為他倒了杯水，禹州這時才拴住了馬，從外頭出去，世人麵麵相覷，明顯不必多說也曉得產生了甚麼事。

鴻俊心中百感交集，那聲音微小了少量：“王，您喝下的水裡有我的眼淚，我能長久讓您聞聲我的聲音，但在青雄麵前，千萬不要想到我……”

“能逃掉麼？”一個聲音在黑暗裡說道。

玉藻雲昂首，望向鴻俊，再轉頭湊到那小白狐耳畔，低聲叮嚀了幾聲，小白狐便從牢裡鑽了出去。

“鴻俊被……”李景瓏正說話時，突然瞥見案幾上放著的捆妖繩。陸許、裘永思與阿泰早已返來。

“巴蛇毒牙。”玉藻雲低聲答道，“你們分開後，我瞥見他在彙集毒液，蛇類的毒素對你們禽族有著激烈的按捺感化，當初重明就是被黑蛟咬中，才耐久身帶毒性……”

“那麼，我不管答覆甚麼，都冇多粗心義。”鴻俊答道，“你想曉得的，自取就是了。”

“快了罷。”青雄冷酷地說。

渝州城，驅魔司臨時駐點。李景瓏策馬疾走，數日未曾閤眼，進得廳堂內便幾乎一頭栽倒在地，莫日根忙上前扶住李景瓏。

“鯤神預知將來，鵬王洞察民氣。”玉藻雲極低聲道，“青雄最大的本領就是能讀心，隻要站在他的麵前，他一動念就將曉得你想甚麼，統統思慮都瞞不過他……待他來找你時……”

“喝罷。”玉藻雲說。

鴻俊捧起碗，抬頭喝下小狐狸帶來的水，那水帶著一股鹹澀味，卻讓他舒暢了很多，這時玉藻雲又說：“你情願以一己之身，忍耐魔種的折磨，為天底下的人、妖刻苦，不過你這性子實在是太軟弱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