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甚麼好吃的？”裘永思從隔壁探過甚來看，這一看不得了，忙道，“韓將軍家的？”

走馬燈一點起，流鶯春曉內頓時合座大亮，屏風在燈光下投出無數鶯鳥，相互相映，跟著走馬燈遲緩扭轉，周遭彷彿有無數飛鳥掠過。

“你本身要來平康裡的，你躲甚麼？”李景瓏很有點幸災樂禍, 聲音稍大了些，鴻俊頃刻滿臉通紅，也體味到了一次李景瓏的感受。

莫日根沉吟，一點頭，李景瓏便不詰問，莫日根又問：“長史不給鴻俊……”

兩人一見麵，都是笑了起來。桑兒打量李景瓏，又看鴻俊，李景瓏充滿思疑，不知鴻俊與這“桑兒”到底有甚麼乾係時，桑兒俄然來了一句：“喲，李校尉！你倆在一起啦！啥時候好上的呀？”

“……東風不瞭解，何事入羅帷？”唱完這句，那仙顏琵琶女低頭，目中竟有一抹哀傷之色，聲音委宛，所坐之榻再退後。

“玩得高興。”李景瓏說。

“那你去隔壁坐。”李景瓏一指裘永思與阿泰，說，“這邊都是端莊人。你想跟我們坐還是去隔壁？”

“少喝點。”李景瓏朝鴻俊叮嚀道，“這酒烈。”

廳內有人看過這舞，卻仍忍不住喝采喝采。鴻俊讚歎道：“太美了！”

如百鶯鳴春，生命盎然，眾手托琉璃燈的舞女先是聚在此中，再往側旁一分，現出廳內走馬燈般的一麵屏風，隻見那屏風後有一窈窕人影，手抱琵琶，恰是方纔領曲之女。

李景瓏無法，便也和衣在鴻俊身邊睡下，兩人並肩而臥。

“你是不是已經把我忘了？”阿泰在隔壁略帶幽怨地說道。

裘永思說：“長史，你熟諳李龜年？這可冇聽你說過。”

車馬顛末九曲橋，響起輕聲，在這霧氣裡，車上，虢國夫人揭開車簾，朝橋下遠處一瞥。

昨夜百鳥飛舞、流鶯齊歌之景，令他念起了曜金宮的那一抹金雲，畢竟不免傷感。

李景瓏：“……”

李景瓏見那琵琶女拋來笑容，臉便再次板了起來。

李景瓏也是酒意上頭，問：“喝水不？”

“另有嗎？”鴻俊再問道。

李景瓏：“不消。”

“他是甚麼來頭？”虢國夫人沉聲道。

喝酒倒是能夠的，李景瓏便欣然給他點了吃食與酒，更讓伴當去隔壁韓將軍開的店裡買來名吃櫻桃饆饠。鴻俊還是很輕易滿足的，食色性也，冇有色，有吃的也一樣，何況李景瓏說的東西聽起來就很好吃。

“你挺懂嘛。”莫日根笑道。

“各位公子，有哪位相好的女人麼？”

李景瓏一手放在桌上，於鴻俊手邊悄悄敲擊，兩人一同低唱道：“……西出陽關……無端交……”

桑兒不住將鴻俊朝李景瓏身邊趕，再挪了個位，坐到莫日根身畔，莫日根笑道：“這就對了。”

“可幾位郎君，稍後載歌載舞，總得有小我斟酒纔是。”老鴇又來了，問道，“給您安排一個，就在角落裡頭規端方矩地坐著如何？”

“我比不上他。”阿泰說道。

李龜年再撥琴絃，此次倒是起了一句：“春江潮流連海平，海上明月共潮生……灩灩隨波千萬裡，那邊春江無月明？”

兩人騎馬過九曲橋時，李景瓏特地放慢了些許速率，見鴻俊並無聲音，問道：“下來逛逛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