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敕勒川，陰山下，天蒼蒼，野茫茫，風吹草低，見牛羊……”

“為甚麼？！”鴻俊聲音中帶著難以粉飾的驚奇於絕望。

“玄月十八進的驅魔司。”裘永思笑道，“還記得那地兒荒草叢生, 幾乎覺得本身跑錯了門呢。”

說著裘永思回身，取來背後的幾張紙，一人分了一張，朝鯉魚妖說：“你常泡水裡，就讓鴻俊幫你收著罷。”

阿泰哀傷地笑道：“你們漢人常說，天下無不散之筵席，我也得歸去了，長史、鴻俊。”

莫日根說：“夢的力量無處不在，凡是長安妖氣沖天，我必然會返來。”

“冇甚麼。”裘永思笑嗬嗬地看鴻俊，說，“鴻俊，你是好孩子。”

“你……你們……”鴻俊覺得本身聽錯了，說，“為甚麼？好不輕易把妖王撤除了，留在長安不好嗎？長安這麼好……又有吃的，又有玩的……”

“如何了？”連鴻俊也感遭到了。

“弟兄們，後會有期。”莫日根低聲說。

裘永思答道：“長史，您把信通過驛站，送到杭州西湖萬柳山莊，家人天然能告訴到我。”

李景瓏低頭諦視酒杯，歎道：“從熟諳大夥兒的那天起，我就曉得你們遲早有一天要分開，可隻冇想到這麼快。怪我，怪我……”

“找不到的話會如何？”李景瓏問。

“好好好。”阿泰說，“換一首！”

“我的任務是尋覓從鎮龍塔下逃出的那條黑蛟‘獬獄’。”裘永思朝世人說道，“兩百年前，它吞噬很多蛟族，力量一度強大，逃出了塔底，並與鳳族建議了戰役。”

李景瓏沉吟半晌，又朝阿泰道：“那麼你呢？”

說畢阿泰退後半步，規端方矩，伏身朝世人一拜。鴻俊忙上前去扶，世人一時唏噓不堪。

沉寂中，裘永思歎了口氣。

“我本覺得它來到長安，化身妖王，可冇想到，主掌此地的妖王，倒是一隻九尾狐……以是……”裘永思苦笑道，“獬獄下落，如同大海撈針，隻恐怕要和大夥兒彆離好長一會兒了。”

裘永思說：“這珠子都能買下半個洛陽了，你……竟然就這麼拆了？”

裘永思說：“將它收走，重新封回鎮龍塔內。”

“怪我冇有好好珍惜，與各位相處的日子。”李景瓏抬眼，看著餘人，緩緩道，“唯願此生另有再見的機遇。”

莫日根也是才得知，皺眉道：“庫爾台地區太傷害了！匈奴人出冇頻繁，你要如何安身？”

李景瓏冇有答覆，隻溫馨看著莫日根，再瞥裘永思。

“我彈首歌給大夥兒聽吧？”阿泰忙道，轉頭拿起巴爾巴特琴，也不等世人回話，便撥弄了幾下琴絃。

世人：“……”

鯉魚妖說：“我如果一個不謹慎成了龍，不會也被抓出來吧？”

四更時，驪山山腳下，阿泰、莫日根與裘永思駐馬官道前。

鯉魚妖看了半晌燈罩上的錦鯉，才從櫃子上戀戀不捨地下來。李景瓏親身給一眾部屬斟酒, 笑著說：“雖說隻熟諳了倆月, 但彷彿已與大師瞭解好久了。有句話叫，一同經曆存亡的人，宿世定有解不開的緣分……”

“你們還會返來嗎？”李景瓏問。

世人又一起轟笑，那日李景瓏初進驅魔司，阿泰操琴、莫日根撥弓弦、裘永思與鴻俊在旁敲杯弄碗, 鯉魚妖在一個盆裡跳舞……幾乎把封常清給嚇出心機暗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