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炷香時分後，鴻俊兩手纏上了繃帶，李景瓏與封常清兄弟二人被扔在正廳牆角，俱昏倒不醒。

“遊街，丟的是誰的臉？”封常清悲歎道，“丟的是我這張老臉呐！”

李景瓏烏青著臉，獨自往前，走到冷巷絕頂，朝破敗的門一推，左邊那一扇頓時驚天動地的倒下去。

阿泰說：“若能為你效力，是我最大的幸運。”

阿泰與裘永思頓時轉頭，裘永思右手提劍衝上前去，封常清大喊道：“妖、妖……妖怪！”

李景瓏不答，隻快步走進巷中，不想再回封常清家住，整天也是吵架。封常清便拄著拐，踉踉蹌蹌地追了上來，李景瓏不吭聲，在巷內一起往前走。

“我祖父說，讓我上長安城來收妖。”裘永思長著一張人畜有害的娃娃臉，說：“能熬煉膽量，幾位兄弟，我學藝不精，你們收妖的時候，可很多多照顧小弟。”

“也對。”莫日根笑道，“靠天靠地不如靠本身，你能行。”說著拍拍鴻俊肩膀。

說畢阿泰拿起本身背後的一把巴爾巴特琴，鴻俊從小對寶貝就非常喜好，初時隻是與阿泰剛熟諳，不好細問，現下稍熟了些，便摸了摸那把琴，問：“這把琴？”

“這是甚麼？”鴻俊莫名其妙道。

“還我明淨――！”

“甚麼費事？”莫日根說，“說出來，大夥兒幫你？是不是妖怪？”

鴻俊說：“確切有點……費事。”

封常清不語，兩人走過了小半個長安，封常清還特地帶他穿過西市，到得一條巷內，李景瓏一手抱著鋪蓋，回身朝巷中走去。封常清直起家，問道：“去那邊？”

“不。”阿泰點頭道，“掄起來，直接用琴砸它們的頭。”

當天下午，雨水淅淅瀝瀝，竟依罕見點涼意，四人便充滿了蒼茫，坐在屋簷下看雨。

倒下的門收回一聲巨響，現出院內場麵。

驅魔司院裡――阿泰彈著巴爾巴特琴，鴻俊拿個豁口的小碗用筷子正在敲，裘永思拿著兩根竹管打石頭收回咚咚聲，莫日根一下一下地跟著節拍拉弓弦。

李景瓏仍未知這平生中，究竟有多少奇特的力量在冥冥當中鞭策著他，彷彿過往二十年中所經曆的統統，都是為了在明天，讓他鬼使神差地推開了麵前的這扇門。

“嘿，調任大唐驅魔司。”封常清握著聖旨，一瘸一拐地走在前，不知是諷刺李景瓏還是諷刺本身，說：“當真是個好差事，右相親身統領，一夜間便連升兩品！”

“對。”阿泰點頭笑道，“這把琴是我歸天的爹傳給我的，妖怪呈現的時候，隻要取出這把琴，用這一頭朝著仇敵……”

“他是凡人！”鴻俊喊道：“彆下重手！”

“你要去那邊？！”封常清詰問道。

那鯉魚妖左看右看，眼睛對準了門外的封常清，封常清張著嘴，半晌未回過神來，不竭退後，鯉魚妖大喊一聲：“另有一個，彆讓他跑了！”

“部下包涵！”莫日根喊道。

“不要說了……”鴻俊一手扶額，推開阿泰湊過來的頭。

裘永思喊道：“彆怕！”

無數感情在貳心中會聚為驚濤駭浪，攜著天崩之力，一刹時悍然沖毀了他明智的堤防，千言萬語，儘化為四個字：

阿泰誠心腸說：“這琴在我手中輕若鴻毛，但砸下去時重逾泰山，哪怕是龍，也能一下砸死。”

“睡長安堆棧。”阿泰說，“走，我宴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