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寶孤煙_第七章 信箋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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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執謝過楊先生,忽地又想起一事:“雷伯伯他們還不曉得此事,又不見爹爹和我,隻怕會極是擔憂。”楊先生道:“現在潯陽城明裡暗裡到處都是曳羅河軍人,蘇公子千萬不成再回鏢局。”蘇執此時已垂垂平複下來,思路也更加清楚,心道這安祿山以如此步地緝捕爹爹,當是有非常之物落在爹爹手中,以此觀之,隻怕雷伯伯他們也身處險境,現在之計莫如報官投案一途了。當下道:“楊先生,長輩有事相求。”楊先生道:“甚麼事?”蘇執道:“請楊先生替長輩前去振武鏢局示警,並報縣衙田大人知悉此事。”楊先生沉吟道:“如此甚好。曳羅河的人一定冇有盯上振武鏢局,還是儘早防備為上。蘇公子可寫便條一張,老朽馬上前去振武鏢局。”蘇執聽他如此說,更是焦心萬分,心道諸位伯伯與我恩同父子,雷大哥、南三弟手足情深,鏢局有難,我亦也決不但獨偷生。剛巧茅舍雖粗陋,竟也有文房物品,當下提筆寫道:“父蹤跡未明,我臨時無礙。事急矣,速走!”又將字條交給楊先生。楊先生說道:“現在局勢告急,你臨時在這裡遁藏數日,我已令人來庇護於你。”說罷將便將字條支出懷中,走出茅舍。蘇執見他如是說,更覺此老神通泛博,定非平常之輩,便仍不住叫了聲:“楊先生。”楊先生轉頭道:“蘇公子另有甚麼叮嚀。”蘇執躊躇再三,終究忍住冇有奉告爹爹臨彆之言。楊先生知貳心中所想,正色道:“蘇公子,你爹爹那物關乎我大唐江山社稷,今後須得妥為保管,千萬不成交予旁人。”

蘇執穿街過巷,想到父親、莫叔叔本日便回,本身與小憐的畢生大事即將灰塵落定,腦中那巧笑嫣然的嬌羞模樣始終揮之不去,表情與這沐浴萬物的陽光普透明麗。未幾時,他便遠遠瞥見城門,城門口有幾個身著官服的衙役守著,似在盤問收支潯陽的可疑人等,蘇執也知這數日來,潯陽城裡彷彿多了很多服飾各彆、提刀帶槍的江湖人士,此舉當是官府之人加強值守,以防不測。蘇執夙來怯懦謹慎,加上昨日與那三名胡人生了些爭鬥,深恐又惹上甚麼費事,便緊靠著街巷謹慎翼翼地前行。合法此時,忽地一人從一處燒燬的房中伸脫手來,緊緊地抓住蘇執的手臂。蘇執一驚,尚未反應過來,那人一用力便將他猛地拽了出來。蘇執直嚇得魂飛魄散,嗓子一啞竟喊不出聲來。那人在身後一手緊緊嵌住他,一手用力捂著蘇執的嘴,在他耳邊悄聲說道:“執兒。是我,彆出聲。”蘇執聞言心頭一震,繼而大喜過望,本來此人恰是蘇執的父親蘇鐵生。蘇鐵生緩緩鬆開手,蘇執轉頭一看,差點驚叫起來,卻見父親麵龐蕉萃,衣衫臟亂,胸口、背上、腿部滿是血跡斑斑。

蘇執於半空當中大吃一驚,雙膝一軟,差點跪在地上,那女子又撲哧一聲笑出聲來。蘇執戰戰兢兢地轉過甚去,見不遠處有一名身著淡黃羅裙的少女俏生生地斜倚著樹乾,一雙秀目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本身,身邊另有兩名黑衣人目光板滯,一動不動地站著。蘇執怯生生地問道:“女人在叫我麼?”黃衫少女嘴角上揚,奸刁地擺佈看看,吵嘴清楚的眼睛忽閃忽閃,纖纖素手指著岩洞說道:“你在上麵乾嗎呆那麼久?”蘇執一怔,下認識地摸了摸懷中那油皮紙包,問道:“女人是在等我麼?”黃衫少女嬌哼一聲道:“不是等你還在等誰?要不是本女人,你這白癡早不曉得死了幾次了。”蘇執方纔明白本來那茅舍外的黑衣人竟是為她所殺,隻是這黃衫少女邊幅嬌怯,身材纖細,不管如何也不像是毒手斃敵之人,唯有她右手握著柄長約一尺的短刀,刀身上射出淩厲的光芒,卻又與她荏弱的身姿渾不相配。那黃衫少女見蘇執定定地盯著本身,忍不住嬌笑幾聲,說道:“喂!白癡,你還不走麼?”蘇執奇道:“女人要我走到那裡去?”黃衫少女道:“我如何曉得?有人叫我來庇護於你,我便來了。”蘇執一呆:“是楊先生麼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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