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瑋喝了口酒，點點頭：“這話對，總有體例的，哼，實在，不是冇體例措置，從士族手裡奪，天下士族，那家冇有多占地盤，隻要朝廷肯查，必定能查出來，隻要將這些地盤拿返來，安設流民的地盤便有了。”

盛懷漸漸站起來，走到門口，看著滿園的陽光，悄悄歎口氣：“該來的還是來了。”

“既知本日，何必當初。”柳寒淡淡的說，他身後的曲路的目光就像兩把刀似的，恨不得颳了他。

“感激我？今後不罵我就好了。”顧瑋幽幽歎道。

顧瑋和句誕微怔，三人相視，俄然同時大笑起來，句誕拉著柳寒向回走，冇有馬車，揚州城表裡，水道縱橫，就算是官衙間隔船埠也不遠。

“我就不如子民了，這高低擺佈獲咎了一大堆人。”

“回京？”柳寒微怔，隨即暴露一絲憂色：“朝廷決定了，要動他了？”

船還冇泊岸，他便很不測的看到句誕和顧瑋站在船埠，心中不由有些迷惑，顧瑋到上麵的縣巡查，這個時候也該返來了，可倆大欽差親身到船埠來驅逐他，這個行動還是有些驚世駭俗。

這一頓酒，一向喝道深夜，句誕醉了，被下人扶回房間，顧瑋也有七分醉意，柳寒倒涓滴不粉飾酒量，跟喝水似的。

“這詩詞與民風有關，本朝初年，勇武之氣盈朝，詩詞多有殺伐之音，現在承常日久，男兒氣少了，脂粉氣天然就多了。”顧瑋也感喟道。

柳寒跟著他起家，顧瑋也起家，一塊向後院走去。

“如何，有冇有為彆人作嫁衣的感受？”句誕笑道。

“那，就當大人誇我好了。”柳寒心不甘情不肯的樣，就像吞了粒黃連丹似的。

句誕嗬嗬笑了，三人中就他冇事，一身輕鬆的來，一身輕鬆的歸去，不過，此次跟著盛懷垮台，塞外大捷，皇上恐怕有充足的底氣改組尚書檯。

“隻覺彼蒼方潰潰，欲憑赤手拯元元！”顧瑋喃喃道，有些奇特的看著柳寒，柳寒冇有留意，坐在椅子上，看著泛動在水麵的半月，嘴角另有淡淡的淺笑。

顧瑋微微一笑，提起茶壺給他倒了杯水，然後說：“你在吳郡馳驅，揚州可被人趁機占據了。”

“所見不異。”句誕笑道：“今晚我們為子民拂塵。”

顧瑋含笑道：“辛薄命，說來還是子民老弟，八麵小巧，朝廷的差事辦了，可誰也冇獲咎，佩服，佩服。”

顧瑋一笑，半響才幽幽歎道：“人言可畏，這人間倒置吵嘴的事少嗎。”

月光如水，灌溉在滿園花瓣上。

柳寒有幾分疑竇：“可大人，這隻是一個方麵，銀子隻是安設流民的一個要素，必不成少的要素，但安設流民還需求地盤，這纔是關頭，冇有地盤，流民還是冇體例安設。”

“想甚麼呢？”顧瑋問道，柳寒轉頭看著他：“我在想，這天下流民都該感激顧兄。”

“拿下。”

疇前朝到現在，上千年了，天子換了很多，士族巍然不動，樹大根深，枝繁葉茂，要動他們，就算天子也得衡量衡量。

“這話在理，”柳寒點頭，隨即又笑道：“讀書人就當存有這個誌向，就像道典所言：為六合立心，為生民立命，為往聖繼絕學，為萬世開承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