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賢有言,國有為,****自安;民安,則天下安;兩位道兄之爭,有違前賢之論。”
端木正微微點頭:“當然不是,十多年前,黃河在青冀兩州潰堤,觸及四洲數百萬百姓,白衣公子正幸虧青州遊學,幸運逃得性命後,即馳驅青冀楊兗四洲,勸世家大族開倉施助,寫下《離亂賦》,哀民生之艱钜,哀鴻之痛苦,閱之不忍目睹,此文轟傳天下,陛下閱後,當場命令減免賦稅,宮中裁剪用度,所得之錢發四洲施助,官府開倉放糧,以是此文又稱《千石文》和《救災賦》。”
秀雅的歌聲歡愉中帶著淡淡的憂愁,目光略微有些哀傷,彷彿想著天下百姓的愁苦。
端木正冇有答覆,隻是悄悄歎口氣,這個題目一樣在他腦海中迴旋了好久,他也不曉得為甚麼皇上不征召白衣公子入朝,直到兩年前才由太傅潘鏈保舉,天子才征召他,當時天下很多人都以為顧瑋會負擔重擔,冇成想天子召見一次後便將他派到太傅門下當了個不起眼的郎官。
“傳聞韓大師為白衣公子唱了一曲《虞美人》,白衣公子稱之仙樂,可三月不食肉,可惜,自此以後,韓大師便歸隱山林,人間再無大師了。”秋戈也歎道。
“秀雅新練了首小曲,也不曉得成不成,無明道兄精擅樂律,還請多多指導她,珠娘先伸謝了。”
幾個垂鬟小婢端著茶盤魚貫而出,彆離到各桌前,將茶水換去,再恭敬見禮,再魚貫而出,此中冇收回一絲聲響。柳寒這才重視到,這船艙裡除了珠娘外,竟然再冇有女人,與淺顯倡寮大相徑庭。再細心打量艙中裝潢,正對艙門的後壁上,掛著大幅丹青,就像一幅壁畫似的,畫上是兩小我在鬆下煮茶談天,一人身穿道袍,白髮白鬚,麵色紅潤,另一人則穿錦袍,神態恭敬,彷彿在聆聽甚麼,遠處是雪花飛舞中的群山。
“哦,那皇上為何不宣其入朝為官,如許的人當官,我等小民豈不有福了?”柳寒大奇,竟然另有如許的事,這白衣公子可夠短長的,天子看了他的文章竟然就減賦了。
多數人的目光都盯著珠娘,柳寒也一眼,在他看來,現在的珠娘就像一個主持人,帶著淡淡的淺笑,將艙中氛圍和緩下來,同時又挑起大師的興趣。
除此以外,就剩下艙角處有兩盆青青的苗條翠竹,再冇其他裝潢,冇有豪華,冇有豔俗,乃至冇有女人。
讓柳寒很不測的是,珠娘竟然開口便責備秋戈和雨庵,而倆人卻冇有辯駁,直身稱是,相對拱手道歉。
“白衣公子顧瑋,他的詩都是這個味。”端木正說。
說實際的,到這個天下快三十年了,他最熟諳的倒是悠遠的西域。
歌聲頓挫頓挫,大家姿勢穩定,神情卻專注多了,冇有人鼓譟,歌詞很簡樸,報告的是春季來了,萬物發展,墨客看著鬱鬱蔥蔥的地步,農夫在田裡繁忙,農婦提著筐送飯,孩子跟在她的身邊,主動歡暢的玩弄,農婦不時喝斥,讓他謹慎點,不要將手上的水打翻了。
柳寒回過神來,有些傷感的答道:“十多年了,第一次聽到故國樂律,有些失態。”
茶水裊繞,船艙裡多了股淡雅的暗香,將剛纔稍有的不快遣散。
柳寒不信,可又不敢不信,他略微想想便問:“大人如何曉得的?就憑幾首詩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