歌聲頓挫頓挫,大家姿勢穩定,神情卻專注多了,冇有人鼓譟,歌詞很簡樸,報告的是春季來了,萬物發展,墨客看著鬱鬱蔥蔥的地步,農夫在田裡繁忙,農婦提著筐送飯,孩子跟在她的身邊,主動歡暢的玩弄,農婦不時喝斥,讓他謹慎點,不要將手上的水打翻了。
端木正微微點頭:“當然不是,十多年前,黃河在青冀兩州潰堤,觸及四洲數百萬百姓,白衣公子正幸虧青州遊學,幸運逃得性命後,即馳驅青冀楊兗四洲,勸世家大族開倉施助,寫下《離亂賦》,哀民生之艱钜,哀鴻之痛苦,閱之不忍目睹,此文轟傳天下,陛下閱後,當場命令減免賦稅,宮中裁剪用度,所得之錢發四洲施助,官府開倉放糧,以是此文又稱《千石文》和《救災賦》。”
茶水裊繞,船艙裡多了股淡雅的暗香,將剛纔稍有的不快遣散。
端木正微微頜首,柳寒眉頭微蹙:“如何這麼傷感。”
幾個垂鬟小婢端著茶盤魚貫而出,彆離到各桌前,將茶水換去,再恭敬見禮,再魚貫而出,此中冇收回一絲聲響。柳寒這才重視到,這船艙裡除了珠娘外,竟然再冇有女人,與淺顯倡寮大相徑庭。再細心打量艙中裝潢,正對艙門的後壁上,掛著大幅丹青,就像一幅壁畫似的,畫上是兩小我在鬆下煮茶談天,一人身穿道袍,白髮白鬚,麵色紅潤,另一人則穿錦袍,神態恭敬,彷彿在聆聽甚麼,遠處是雪花飛舞中的群山。
“這大慨便是為賦新詩強說愁吧。”柳寒低聲問,冇成想端木正搖點頭:“這倒不假,白衣公子顧瑋心胸天下百姓,感慨門閥世家對百姓的剝削日盛,他的詩總帶著焦炙與哀傷。”
“傳聞韓大師為白衣公子唱了一曲《虞美人》,白衣公子稱之仙樂,可三月不食肉,可惜,自此以後,韓大師便歸隱山林,人間再無大師了。”秋戈也歎道。
“諸位道兄請稍歇,上茶!”
“秀雅新練了首小曲,也不曉得成不成,無明道兄精擅樂律,還請多多指導她,珠娘先伸謝了。”
“哦,那皇上為何不宣其入朝為官,如許的人當官,我等小民豈不有福了?”柳寒大奇,竟然另有如許的事,這白衣公子可夠短長的,天子看了他的文章竟然就減賦了。
他們說話之際,柳寒重視察看了下,其他三人的神情也一樣落寂,彷彿落空了一名極其友愛的知己,雨庵長長感喟,忽爾拍桌叫道:“上酒!上酒!”
這還是倡寮嗎?固然猜想這珠娘來源不凡,可柳寒還是禁不住對她有了幾分佩服,這絕對是個營銷妙手。
“白衣公子顧瑋,他的詩都是這個味。”端木正說。
秀雅抱著琵琶嫋嫋的出去,見禮後在繡墩上坐下,輕撥琴絃叮叮咚咚,白生生的手指撥動琴絃,朱唇輕起:“鬱鬱野兮稷蔥蔥,陽佈德兮澤四方,萬物生兮心飛揚,黍甸甸兮壯揮鐮,.。。”。
幾個小婢端著酒上來,雨庵拍著大腿唱道:“惜乎!悲乎!才子已去!遙不成聞!吾將何往!”
柳寒回過神來,有些傷感的答道:“十多年了,第一次聽到故國樂律,有些失態。”
看著麵前歉收的氣象,墨客很歡暢可又很擔憂,擔憂在秋收以後,官吏加稅,地主加租,百姓還是貧苦不堪,想到這些,他又想起前賢的話,百姓安則天下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