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俺爺爺跟俺說了很多呢，你今後要跟著俺，俺庇護你，曉得了嗎？”

他找到瓜頭，瓜頭低聲說道：“俺可冇騙你，這就是冥婚。”

山坳的兩側是山，上麵蹲著兩個男孩，大一點的叫“瓜頭”，小一些的叫“塞子”，隻要八歲，甚麼都還不懂。

“你咋啥都曉得？”

塞子的爹叫張九，跟瓜頭的爹，以及河源村的五爺，都是拜把子的兄弟。五爺因為一些境遇，幾年前富了起來，不然以過往的財力，也乾不出冥婚這類燒錢的事情。

“死人還能睡覺？”

1.

“不就是給死人抬肩輿嘛，俺爹膽量大，力量足，絕對不會像上麵那小我一樣，哆顫抖嗦的。”塞子小聲說道。

瓜頭和塞子淩晨出來，純屬玩皮，現在見到詭異新娘，渾身都不安閒，便決定回家。塞子回到家中，就聽爹說，河源村五爺的兒子要結婚，明天得疇昔一趟，因為塞子是童男，沖沖喜氣，熱烈熱烈，但願也一併帶上。

“那……你咋曉得這是死人結婚？”聽到死人二字，塞子有些驚駭，可更多的還是感覺風趣。

山坳的絕頂有兩條路，一條往南，去往瓜頭和塞子的“四元村”；另一條往北，去往“河源村”。抬著已死新孃的步隊，垂垂消逝在去往河源村的門路上。

淩晨安好極了，女人的大嗓門順風吹上山，吹到兩個孩子的耳朵裡。

山坳中走來一隊人，抬著一頂玄色的肩輿。肩輿不大，卻透著詭異的氛圍。肩輿上麵有幾朵紅色的紙花，玄色的簾子上畫滿了代表滅亡的標記。跟從的十幾小我，不管男女，全數身穿玄色衣褲長衣。他們不哭不笑，不悲不喜，低頭沉悶前行。唯獨嗩呐聲陣陣，突破統統安好，似有扯破淩晨之勢。

聽，是喪事。看，乃喪事。

“瓜頭哥，肩輿裡的女人是死的？”既驚駭又亢奮的塞子天真的問道。

瓜頭帶著塞子，沿山一起跟從，小跑幾步後，躲起來接著看。他倆剛趴下冇一會兒，山坳裡又傳來騷動，統統如法炮製，肩輿又倒了，新娘也再一次摔出來。

夜晚來臨，來賓散去，瓜頭和塞子的爹因為和五爺乾係最鐵，喝很多了，冇法回家，便在五爺家住下。夜深人靜時，瓜頭帶著塞子，鬼鬼祟祟的來到一間屋子的內裡。天真的塞子不明就裡，隻聽瓜頭低聲說道：“白日俺在後院見到那頂玄色的肩輿了，但是內裡冇有人，活的死的都冇有。厥後俺找到了洞房，也就是新郎新娘睡覺的處所。”

山坳裡的步隊走得近了，嗩呐聲更加清楚，打斷了兩個男孩的稚嫩說話。他們趴在地上，伸長脖子看向山坳中的步隊。塞子冷靜地點點頭，他見過彆人結婚，還不止一次呢。那些有錢的人家，都會有很標緻的紅色肩輿，八個男人抬著，氣度極了。麵前的肩輿，固然也很大，也有八個男人抬，但肩輿是玄色的，頂著白花、紅色緞帶，另有一些看起來就嚇人的標記，八個男人身穿的也不是吉慶的衣服，而是玄色的衣褲。

是的，冇錯，冥婚的另一個配角，新郎官，就是五爺死去的年僅十二歲的兒子。

瓜頭之前隻是傳聞過，此次也是第一次親眼所見，可他不想在塞子麵前失了麵子，打腫臉充瘦子道：“俺當然見過，還見過好多次呢。”

1930年的初春淩晨，天氣淡青，地盤幽藍，暮靄綿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