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十多年裡，我每時每刻都在悔怨。你母親……秋行韻，我至今都……咳咳……記得她的模樣。”

“為甚麼你能如此若無其事！？你對母親做的那些事情，莫非就冇有一點悔意？我從李公公那邊曉得了統統，她底子不是因為疾病而死，而是死於你的暗害！”

那一刹時，寧傾朝彷彿衰老了十歲。

“我……如何能夠……不悔怨……”寧傾朝斷斷續續道。

“我向來冇有希冀獲得你的寬恕，因為你對我的仇恨……恰是我和她共同的目標。”

“等下，你要去哪！”他急道。

“你說甚麼？”寧婉君略微放手道。

他說完微微抬起脖子，等候著久違的擺脫。

“我也不是冇有想過，比及統統風波安定，再為清妃洗清委曲，將你接回上元城。”寧傾朝長歎一口氣，“但我太低估樞密府了――冇想到寧千世會在關頭時候叛變我，而樞密府的背後另有七星存在。把你送去金霞城，是我最後能做的一件事。”

他能複述出冊子上的內容，證明母親寫下這些記及時，他也在場――如果寧傾朝想坦白這統統，大可將冊子搜出來燒掉，或者……直接廢掉本身的公主之位，完整以絕後患。現在想來，那本冊子能被李公公拿到，又一起轉交到本技藝裡，本就是個小概率事件。

“我曉得。”寧傾朝的身子完整放鬆下來，彷彿將這統統說出口，他已再無任何沉淪，“如果我捨棄皇位，或者在事情有苗頭時就警告貴妃和香妃，行韻或許便能活下來。你脫手吧，送我去見她也好……這是我欠她的。”

寧婉君微微皺起眉頭。

寧婉君嘲笑一聲，“您應當明白，我來此的目標是甚麼吧？”她環顧大堂一週，“您的那些妃子呢？”

寧婉君拳頭猛地一緊。

他跌跌撞撞追出幾步，卻被本身絆倒在地，大門很快被侍女合上，寧婉君的身影隨之消逝在他的視野中。

“這到底是如何回事，你重新跟我說來！”寧婉君沉聲道。

“你來了。”寧傾朝率先開口道。

寧傾朝大口喘了會氣，才緩緩回道，“不錯，如許總比你記恨樞密府，終究丟了性命要好。但誰也冇推測，你竟然能走到現在這境地，如果行韻地府有知，也必然會倍感欣喜吧……”

對方這副安然的態度，並不是她想看到的。

這也普通。敗給樞密府後，他本色上就已經落空了帝王之位，以後拖著本就不佳的身材從啟國一起逃到永定城，然後像被燒燬物一樣扔在深宮當中，氣色能好起來就怪了。

闊彆王城，也意味著闊彆紛爭。

“當時行韻曉得本身光陰無多，她獨一的希冀就是能讓你順利活下去。但是你已經覺醒感氣之力，若持續留在宮中必將會遭到樞密府的存眷。”寧傾朝低聲道，“此後不管是將你捲入這場戰役，還是等你發明本相後向貴妃家屬複仇，都不是行韻想要看到的，以是她和我同謀了一個彆例。”

隻不過運氣在這一刻走上了截然分歧的門路，冇人設想獲得，被遠放的公主終究會成為六國共尊的女皇。

寧傾朝展開眼，竟看到寧婉君的背影正朝大門口走去。

她原覺得父親會痛哭流涕，或是惶恐失措，乃至痛斥本身，但……甚麼都冇有。

“你母親的死……確切跟我有關，這點……我無從否定。”寧傾朝閉上眼睛，語氣中多了一絲沉痛，“當時行韻備受齊貴妃和斐香妃的妒忌不假，而我冇想到，她們竟然會夥同家屬的方士暗中脫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