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申君的態度使卜尹摸不著腦筋,內心焦急:“令尹,此事隻可當機立斷,不能姑息養奸呀!^”
春申君信賴卜尹說的“天意”,但他思慮著連連點頭:“不成,千萬不成!”
卜尹的話令春申君大為吃驚。
春申君詰問:“快說,你在蘭陵親耳聽到了甚麼?”
這話如同轟隆把春申君擊中,讓春申君大驚失容。
卜尹大夫進入廳堂,恭敬地向春申君見禮參拜。春申君請他坐下,一同撫玩楚王贈給的舞姬輕歌曼舞。卜尹憂愁縲絏中的兒子,偶然撫玩,可還是歡樂獻媚地誇獎:“各國中以楚國的樂律最美,楚國以王宮中的樂舞最美,撫玩這類陽春白雪的福分,隻要君王才氣夠享用!”
卜尹辯白:“如何能夠呢?”
春申君將楚王贈送的舞姬帶回府中,演給妻妾共同賞識。妻妾們異口同聲獎飾,舞姬唱得好聽,舞得都雅,無可抉剔。
卜尹慷慨陳詞:“令尹!我們果斷信奉,大王是天帝的兒子,大王是遵循天帝的旨意管理百姓。可他卻說大王的權威和天帝無關,天高低雨不是祭天求來的。他如許講,為的甚麼?他想做甚麼?豈不是勾引百姓,不尊崇大王,不尊崇天帝嗎?……”
春申君活力不看,叫他念。
歌聲動聽,舞姿嫋娜。楚王與春申君為蘭陵普降喜雨而歡心,一同撫玩美好的楚國歌舞。楚王嘉獎令尹保舉聖賢的功績。春申君盛讚大王給百姓帶來了福分。楚王心中歡暢,把這隊樂尹方纔調教好的舞姬送給春申君,作為犒賞。春申君欣喜不已,拜謝大王的恩賜。
春申君接過竹簡,一字一句念來:“跟從荀縣公,重修我魯國。”
這言辭如同利劍刺向春申君心頭,春申君真正發怒了,難以矜持地連連拍案:“豈有此理,豈有此理!”
“這是要造反呀!”卜尹大夫把利劍向春申君的心頭刺得更深。
“是呀!”卜尹當即擁戴,“他初到楚國的時候,我就觀他是一個不信賴神明的怪人。但是他……他竟然站在蘭陵的祭天壇上,麵對百姓大放厥詞。令尹!他如許做,豈不是公開屈辱上天,煽動蘭陵百姓鄙夷大王和令尹嗎?”
“來了荀縣公,蘭陵晴了天。”
卜尹看準了春申君的表情,不失時機地進言:“令尹!以卑職看來,蘭陵的百姓,現在不把大王看作是天帝之子,反把荀況看作是他們的救星。莫說他公開講‘天論’,就是不講,像如許的人也不成用,不成留。有他在蘭陵,是禍不是福。必須將他趕走!”